一切都是你的。”
顾怜幽眉头紧皱地盯着她,然而栖如的眼却渐渐蓄起泪花:“是我对不起你。”
顾怜幽却冷笑一声,别开了脸不看她,清泪顺着面庞而落:“对不起我?我在教坊司等着你来找我的时候,等到的却是烈华郡主,我那时都已经三岁了,我什么都记得,我记得爹说会有一个叫栖如的女人来找我手上这朵栖如花,可是我等了这么久,你都没有来。”
栖如的心猛然一震。
栖如花,这是李谦对洛神花的叫法。
顾怜幽转过头来看她,清丽的柳叶眸中尽是泪水,眼睛通红地质问她:“我来找你,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认出我来了吗?你把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当成我养着,对我却是喊打喊杀,这就是爹说的会护我周全,带我回家吗?”
栖如泪眼模糊,跪下来抱住了顾怜幽:“是娘错了!”
顾怜幽一僵。
栖如却哭得泣不成声,捧着她的脸:“是娘错了…”
顾怜幽红着眼质问:“我的眼睛和他难道不像吗?为什么你一点都认不出我来,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烈华郡主死了,无人护我,嫡母想害我,我已是走投无路来投靠你,你却想我死,我想你既然认不出我来,死了也罢了,我死了又如何,总归你都不会伤心!”
栖如声泪俱下,终于明白顾怜幽赴死时为何如此绝望又疯癫地大笑。
是心如死灰,是万念俱寂,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唯一以为可依靠之人,却是要杀自己的人。
栖如捧着她的脸,已是恨不得心肺俱裂以偿多年之过:“都怪我,都怪我…我以后一定不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你想嫁云薄就嫁,娘给你十里红妆,你不想和西晁结盟,我再不和他们有任何往来。”
她怎么会怀疑怜幽的忠心?
怜幽明明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会背叛她的人。
可她都做了什么?她对李谦的女儿喊打喊杀,强押她来,说要让她走不出这座宫殿。
栖如抱紧顾怜幽,椎心泣血地痛哭:“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顾怜幽的眼神却在栖如看不见的地方变得越来越冰冷,泪光渐渐收起,只有恨意。
昼轻舟赶来时,看见的就是面对殿外瘫坐的顾怜幽,而栖如抱着她痛哭,可顾怜幽只是缓缓抬眸,似乎是贪恋天光,在所有人的背面,她轻轻地对昼轻舟笑了。
昼轻舟却莫名觉得心头一刺。
离开宫中的时候,顾怜幽无来由腿一软差点摔倒,昼轻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顾怜幽苍白地对他一笑:“昼轻舟,我能保住你了,你自由了。”
昼轻舟心一沉。
明明是他一直以来期盼的东西,在这一刻,他却无来由的不想要了。
她看起来很痛苦,身不由己。
这像是一场交易,把顾怜幽关进去,换出昼轻舟的交易。
顾怜幽却只是轻轻松开他的手,上了马车。
昼轻舟跟着上去,她已经是闭上眼睛靠着车壁,面色苍白,无来由有虚弱之感。
昼轻舟第一次,有手足无措的感觉。
车帘被风徐徐一搭一搭吹起,她孱弱清丽的面容也随之时隐时现,像一朵受大雨摧残的山荷花,从白色变得透明,从清白冰冷变得不堪一击。
昼轻舟不知要如何帮她,她一瞬间变得如此易碎脆弱如琉璃。
原来她不是一直都如此坚强沉着的,不能做完这一切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他全然没有想过,她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的心也像是看见摇摇欲坠的山荷花一般,不知是共鸣还是心疼。
顾怜幽回到顾府,朱氏果然又拿她一夜未归的事情做文章。
之前朱氏以为顾怜幽会和自己一样。
但从云薄真的开始倾慕顾怜幽开始,朱氏便自乱阵脚,开始用这些蹩脚的伎俩,顾怜幽觉得好笑。
慕容氏一大早就听着朱氏挑拨离间,用尽力气地做文章,也觉得头疼,面色岿然不动,端着茶杯,做个用茶杯拂开茶沫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等顾怜幽回来。
不等吧,实在显得不亲厚。
若说等,这朱氏未免太聒噪了些,吵得她耳朵疼得很。
顾怜幽进门,看着似曾相识的画面,只是淡淡道:“昨夜我在宫中陪栖如长公主说话,大夫人不必多番搬弄口舌。”
慕容氏松了口气,连忙把茶杯放下:“郡主,臣妇等您多时。”
顾怜幽浅浅行礼:“您是长辈,怎好受您的礼,是晚辈礼数不周了。”
慕容氏喜笑颜开,连忙拉着顾怜幽的手:“本来我今日只打算来和郡主说说话,但孤雁却托我送嫁衣过来,是故不好轻易就走。”
顾怜幽恭敬道:“劳您亲自相送,折煞怜幽了。”
慕容氏拉着顾怜幽的手又笑着说了好一会儿话,朱氏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送走慕容氏后,顾怜幽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