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蘅一听这话，便知八九。

李珝与裕王不睦，他们兄弟姐妹都知道，永宁公主本来无所谓，但因为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宴，不想被任何事破坏。于是道：“四哥，九弟从前的确不喜欢歌舞。”

“是吗？永宁妹妹倒记得清楚！”

“不是妹妹记得清楚，而是四哥……记性差！”别人都怕裕王，永宁公主可不怕。然而说到这里，还是嫣然一笑，问一旁的仙灵公主，“云儿你说，四哥是不是记性很差？”

仙灵公主虽不是很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九哥满面愁容，永宁姐姐正望着自己，觉得他们想让自己说“是”，便脆声道：“对啊，四哥记性最差了！”

永宁公主便笑了起来，皇上、皇后也跟着笑了，于是一句并不好笑的话，引得

满堂大笑。

唯有裕王，脸色阴沉依旧，静静等着大家的笑声收住，才又道：“看来是我记性差。不过九弟，你是奉父皇之命远赴岭南学艺，如今归来，定是学有所成，不知都学了些什么？”

李珝迟疑地望了他父皇一眼，龙颜暗沉，眉头微皱，并不言语，只沉沉地端了一杯酒喝。

李珝只得道：“弟在岭南，学了剑术，还有……”

裕王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剑术！极好！你四岁时，还不懂得何为剑术，父皇便将青霜剑赐予你。如今你学成高超剑法，果然不负父皇当年的恩典！”

流芳见他们一直斗嘴，听得正气闷，陡然间听到“青霜剑”三字，顿时来了精神，忙扯一扯步蘅的衣衫。步蘅哪里有心去管什么青霜剑，并没有

注意到流芳在唤自己。

流芳见姐姐不理，便转头同怀秀讲：“怀秀哥，你说的不错，宫里果然有把青霜剑，咱们今日能见一见了！”

怀秀的目光却一直在步蘅身上，此时便低声问：“你看你姐姐……我不记得她来时簪着那支玉簪，几时多出来的？”

流芳转头一看，果然见姐姐头上新簪了支玉簪子，整体是竹节样子，簪头又有梅花，却并不在意，反而埋怨道：“你这个傻子！你一个大男人，放着绝世名剑不管，竟然去计较一支簪子？”

怀秀一想也是，便道：“不是，我就是奇怪！你方才说……青霜剑？哦，还有一把紫电剑，也不知在谁手上……”

怀秀这边话音刚落地，那边裕王便一举手中的宝剑道：“我手中这把紫电亦

是父皇所赐，这样的绝世名剑落在咱们手里，今日九弟又学成归来，我亦自负剑术不错。少不得，咱们要比上一比了……”他见李珝略略迟疑，便立刻又道，“九弟未曾带着青霜剑，而我也不会依仗名剑与你相比，因此，已令思诲去九弟住处取剑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杨思诲早已不在席上。说话间，他已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捧着一把长剑，送至李珝面前。

此剑，正是李珝的青霜剑。

剑已送到，李珝只得先接过来，再做打算。

步蘅见裕王李玹剑眉星眸间一半怒容，一半轻蔑，而李珝却低着头，身子单薄，一身愁态。只是这种气势，李珝便十分不及其兄，心内暗暗为李珝担忧。

靖王怕两个弟弟真闹起来，便道：“今日乃

是永宁妹妹的生辰宴，打打杀杀的……不好吧……”

永宁公主听哥哥这么说，便欲说些什么帮一帮腔，裕王却抢先道：“永宁妹妹还跟着韦将军学习过剑法，前年她过十八岁的生日，还令人在生辰宴上舞剑来看。永宁妹妹素日就爱这个，今日我与九弟比剑，有何不好？”

永宁公主无可奈可，只好苦笑一声道：“看来四哥的记性……也没那么差啊！”

皇后本来也要阻拦，但听到永宁说的这句话，不禁笑了出来，就没有说什么，思忖着有这么多人，料想裕王也不敢太过份，便只默默地望了皇上一眼。

皇上便微微一笑道：“珝儿……刚从岭南回来，路上着实吃了一番苦……”

“既如此，我便让九弟三招！”裕王势在必行，朗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