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狗子从楚长歌温暖的怀抱里落地,发出嗷的一声鸣叫。
鸣声里,楚长歌清醒过来,一只手被控制住,寝衣的红袖滑下,她利落地按向了手腕上血月镯的开关。
男人攥着楚长歌手腕的大掌,顿时一个用力。
楚长歌吃痛之下,手上脱力,血月镯射出的毒针也偏了几分,擦着男人的脸飞了出去,狠狠地刺入了窗棂之中。
她一阵心惊,床脚的羊角灯忽而熄灭,随后便是一阵天翻地覆,长歌倒在榻上,一双铁钳般的大掌死死地按住她的双腕。
同时,一个重重的身体便压了下来,连她踢打着的双腿都被禁锢住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脸,但从对方的气息中,她笃定,眼前之人,绝不是宁怀瑾。
不知为何,危险降临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会是他。
“谁?”楚长歌闭着眼,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黑夜里,反正睁眼也是伸手不见五指,当她阻断自己的视觉后,心,微微定了几分。
“……”对方没说话,黑夜里,目光灼灼地打量着她。
哪怕她闭着眼都能感觉到,对方那X光一般的鹰眸,似乎能窥破她的灵魂般。
隔着
轻薄的寝衣,她亦能感觉到身上之人冰冷的温度。
“齐律?或者,我该叫你齐霆?”
男人一愣,楚长歌唇角勾起一抹笑,对方愣神的一瞬,她一个横扫腿就向着男人狠狠地踢去。
男人反应亦不慢,直接翻身下床,躲过了楚长歌那一脚。
“什么时候发现的?你又如何发现,是……我?”烛火燃起,微微晃动的烛火中蕴出浅浅一层暖黄色的光,其中渐渐闪出一个修长高瘦的身影来。
正是齐霆。
“太师府守卫森严,铁桶一只,外头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那么必定是府内之人动的手。至于其他人,试问哪个侍卫这么大胆子,妄想染指本夫人?”
她没有说的是,那时在惠懿那个老妖婆的寿辰上,她见识过齐霆的招式。
至于所谓的齐律,不过是他的障眼法罢了,还真当能糊弄得了她?
楚长歌有绝对的自信,与她过过招的人,哪怕她看不见对方,也能从对方的招式中,轻而易举地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楚长歌赤着一双莲足落地,抱起地上嗷嗷待哺的雪狗子。
捧在怀里,云淡风轻地给它顺了顺毛。
齐霆认真端详着,只觉得这
一双脚纤巧白皙,柔嫩生姿,仿若无骨,肌肤细滑。
“齐公子,你眼珠子不想要了?”
楚长歌捡垃圾一样把雪狗子捡起来之后,便蹬上鞋子,昨日脱下的外袍已经被玉翅拿去洗了,她随手扯下莲青色的纱幔,在胸前围了一圈,以遮掩丝质寝衣下露出的影绰春光。
齐霆便淡淡地收回视线,眉宇间看不出半分的窘色,他拉过椅子,如同在自己屋里一般,颇为淡然地坐下,挑了挑眉,看着眼前恼怒得恨不得把他丢出去的楚长歌。
“三脚猫功夫,真遇上采花贼,你又待如何?”
齐霆的语气里,难掩戏谑。
“如何?做成人彘,阉做太监,扔到虎啸山上去自生自灭。”
虎啸山,便是长安城城郊的乱葬岗。
楚长歌半眯着凤眸,眼底的不悦之色渐浓。
无论他想跟她说什么,这样深更半夜地潜入她的房间,都未免过分了。
“你舍得么?”齐霆似笑非笑地扬唇,“对本王如此不敬,该打。”
本王?楚长歌眼眸中漾起疑色,齐霆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先前在惠懿老妖婆的寿宴上,他对她说:“北銮凤兮齐天啸,长歌旧梦如烟绮
。”
他说只要她跟他走,所有的一切,他都告诉她。
“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你?”长歌问,另一只手拨弄着发间的一枚梅花白玉钗。
她睡觉时,嫌弃头发碍事,每次都用簪子别在头上。
他没回她,亦或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楚长歌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陌生人面前,她该有警惕性的。
可今日的她,警惕性像是被雪狗子吃了一般,齐霆没开口,她一个人也喋喋不休了许久。
“大叔你贵庚啊,看年龄,不像是楚老头的私生子啊。”
齐霆看起来,已是三十出头,说是楚权失散多难的亲弟弟还差不多。
“或者,诶我去,您老该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爹吧?”
不过楚老头对她还挺有爱的,并且舒雪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不像是会乱搞的人。
那……
“您是我叔叔?”
阴差阳错地,她还真说对了一次,距离长歌苦苦探寻的真相,已经很近,甚至只隔了一层薄纱。
他突然起身,出手快如闪电,在长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