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个,你别、别压着我了,我怀里还有几个火勺,压坏了我心疼。”
气氛破坏女王的名号,不是白得的。
宁怀瑾:“……”
他依言放开她,才发现她另一只手里还堪堪提着半只烤鸭。
不仅如此,他前几日便听到夜煞的禀报了,这女人在自己的新院子里,鼓捣得是不亦乐乎。
一花一草都是稀世珍品的璃襄苑,愣是被她改装成了菜园子。
东边儿是一片迎着骄阳的向日葵,西边栽着青葱色的小青菜,墙边是新插的葡萄架,还有几株凌霄花的枝蔓混迹其中。
换了水的池塘里,原先贵族品种的锦鲤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条欢快地游弋着的草虾和小丑鱼。
不知怎的,每年七月十五都无人敢打扰的宁怀瑾,眼底寒冽的戾气,突地散去了几分。
一双寒潭般冰冷沉邃的眸子,也有了些许的温和。
“在太师府,饿着你了?”屯这么多的粮食,这女人上辈子是属仓鼠的吧。
“啊?”楚长歌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
宁怀瑾拿过她手里的烤鸭放到一旁,从怀里摸出一方帕子扔给她,嫌弃地瞥了一眼她手上沾染的油渍。
“看来,是为夫平日没喂饱你。”
楚长歌:“……”
她能不能举报,这位爷似乎又在开车。
“平时多吃点,省得硌着我。”
……
嫌硌得慌?那你就别压着我啊!
“咳咳……”楚长歌右手握拳放于唇边,干咳两声以驱散尴尬。
想到自己的来意,她圈住宁怀瑾的手臂:“夫君,人家可是考虑到你身体欠安,特地来给你施针的呢,长歌最近新研制了一套针法,十二金针过穴,保证让您老寿与天齐。”
毕竟,想求人,就得先亮出她的诚意来。
寿与天齐……宁怀瑾脸上滑下两道
黑线,还真当他是老人家了?
不过,想到上一次她那一手妙手医术,连封老研制出的极阴阵法都要甘拜下风。
他略一思忖,“好。”
当夜狐等一众侍卫看到楚长歌跟着宁怀瑾一起回到书房时,惊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十多年了,每年七月十五的晚上,太师大人都要一个人待在吟风亭,整夜都不会回来,更不许人打扰。
方圆百米之内,甚至都不许侍卫踏足。
多年前太师府的一名姬妾入府,因不懂此规矩,在宁怀瑾独处时擅闯了吟风亭,第二日,便从太师府销声匿迹了,连乱葬岗都找不到她的尸身。
“银狐公子,这……”夜狐看向一旁突然出现的银狐,诧异道。
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般,银狐公子每年七月十五的时候便会出现在太师府,护卫着宁怀瑾的安全。
论宁怀瑾最信任的人,除了他手下五大暗卫组织的头目——夜煞、白鸢、妖刃、燕瑰和子绯,当属银狐。
而银狐平日里敢直呼宁怀瑾之名,与之平起平坐,又是这五大暗卫头目所不能及的。
银狐公子负手而立,银质面具遮盖住大半边脸,仅露出一双清澈的眸子,眸中是夜狐所看不透的高深。
“退下吧,这儿有太师夫人照顾,怀瑾不会有事的。”
“是。”
夜狐虽疑惑银狐公子为何如此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但……宁怀瑾曾对他麾下十数万人手宣告过,见银狐公子如见他本尊。
是以,银狐的命令,无人敢不从。
“主子,八百里加急军报。”夜狐立于主屋的房门外,敲响了门扉。
虽说在七月十五的日子,打扰宁怀瑾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但事情分轻重缓急。
这件事,有这样的份量。
“进来。”屋内传来宁怀瑾清清淡淡的声音
。
夜狐推门而入时,便看到桌边正捧着本游记饶有兴致地翻看着的楚长歌。
收到夜狐的视线,楚长歌伸手指了指浴房的方向。
宁怀瑾的主屋很大,与侧屋的暖阁相连,他的卧房连通着一方地下温泉,在从前,哪怕是他的姬妾也不允许踏足半步,是他的专属。
“主子,这情报……”夜狐为难地看了眼室内的楚长歌。
“念。”宁怀瑾只说了一个字,语气里,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楚长歌闻言,便愈发姿态自如地翻着书卷。
婚后相处近两个月,宁怀瑾对她的性子也有了充分的了解。
楚长歌不惹事,但绝对不怕事。
换言之,只要事情不犯到她身上,不伤害到她护着的人,哪怕是外面的天被戳出个窟窿,她的眼皮都不会抬半下。
所以,这些情报,倒是没什么必要避着她。
再者宁怀瑾有自信,楚长歌没那个胆量敢出去泄密。
闻言,夜狐遂将从信鸽腿上解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