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听太师说,太师夫人精通棋道,不如由你与宸国摄政王比试几招?”
楚长歌艰难地做了个吞咽动作,水盈盈的眸光流转到宁怀瑾脸上。
死太师你害我?下棋……她只知五子棋和象棋,但这个世道,围棋风靡一时,她自己输了便罢了,可若是有天子之言,相当于是代表大秦出战,输了岂非坐实了大秦不如宸国?
况且,摄政王晏孤光的棋艺,可是由棋坛赫赫有名的国手悉心教导,名震九州。
惠懿太后红宝石护甲微动,席间,楚权和钟离彻同时朝楚长歌投去担忧的一瞥。
众人神色不同,心思各异。
纪凌妃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大秦帝王身边,却深知他此招之高。
晏孤光是摄政王,适才在席间提到了棋艺,钟离璟必须得出人接招。
但身份低的太辱没晏孤光,身份高的亲贵重臣输给了他又丢份儿,楚长歌身份煊赫,又是女子,加之其北齐血脉,便是输了也不会太难堪。
“是。”你大爷个头。
大殿中央支起紫檀棋桌,棋盘和装了棋子的锦盒被放到桌上,长歌低眸看了一眼,晶莹剔透的白玉棋盘价值不菲,棋盘中央……遽然刻了四个字:楚河汉界。
楚河汉界?
楚长歌整个人僵愣住,明艳着流光的眸子轻抬,却撞进一双率真的眸子里。
明明是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但他的眼底却清澈似幽潭,没有半分杂质和算计。
这样的人,要么是全无心机,要么便是掩饰得太好。
“你认识这棋?”晏孤光坐在桌前,修长的手伸入锦盒中,捻起几颗棋子,映衬着大殿内
摇曳的绚彩烛光。
楚长歌还在愣怔,晏孤光已经摆好了棋子,邪妄深沉的眼眸中,是她所看不懂的眼神。
“秦帝陛下,这是我宸国先祖游历大陆时从一高人手中所习得的棋道,名为楚河汉界。”
晏孤光身边随侍的宸国使臣对着殿内之人或好奇或陌生的打量,解释道。
“不认识。”才怪。
楚长歌不动声色地听晏孤光跟她讲解“楚河汉界”的规则,一开局,她把一名初学者该有的懵懂演绎到了极致。
夏妃酿了一壶佳酿,名为‘玫瑰醉’,侍女扶着她弱柳扶风地起身,去皇帝身边献酒。
自进宫后,闲暇时她请了宫中知名御厨,做得一手精致美味的小食。
可此时御座上的帝王,一袭明黄色龙袍,矜贵清冷,抚着拇指尖的白玉扳指,眸光自万千阻碍中穿过般,落于楚长歌娇俏的背影。
“皇上~”夏亦娆娇娇柔柔地开口,气吐如兰,戴着护甲的手将银质酒壶里的玫瑰醉奉到帝王面前。
“启禀皇上太后,这是臣妾亲手酿造的一壶美酒,特意命人寻了西域的秘方,历经数月才制出这一壶玫瑰醉,请皇上和太后不嫌臣妾粗陋。”
钟离璟收回视线,看着桃腮粉红的夏妃,她一身烟紫色的挽纱宫装,眉心的珊瑚花钿衬得她肤光胜雪。
明贵妃清冷淡漠,在她之下的三妃,沐妃沉静温雅,夏妃妩媚风情,容妃柔婉娇俏。
“爱妃有心了。”
他牵起夏亦娆的手,她那一抹盛装的紫色,却让钟离璟想到了夺位之争中,他被人算计重伤昏迷,棺材盖上的那一瞬,他手中扯着的那一抹衣
角,刚好是绛紫色。
而不知是否是巧合,宁怀瑾的常服,大多都是紫色。
钟离璟想起尹正则探查到的,夏妃的兄长夏亦忻,已倒戈投向了宁怀瑾的阵营。
感觉到指尖源源不断的温暖,夏妃心如擂鼓。
先帝驾崩尚不满一年,钟离璟一直以孝期未过为由,不踏足后宫半步。
可事实上,为了江山社稷着想,皇帝的孝期根本就不必那么长。
然而,钟离璟勤于政务,整日待在钦元宫,一天要看六七个时辰的折子,后妃一个月能见到皇帝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皇上突然牵着她的手,夏妃如何会不欣喜若狂。
“坐在朕的身边儿吧。”钟离璟淡淡道。
夏亦娆心中一喜,她的宫女阻住高榷要去搬坐墩的动作,夏亦娆精致明艳的眸子上扬着,看向了一旁缄默不语的纪凌妃。
“那就有劳……凌妃妹妹了。”不过是个异国他乡的臣子之女,也想跟她争高低?
夏亦娆捏着丝帕,打定主意要把纪凌妃赶走,仿佛守着块猪肉赶苍蝇一般。
纪凌妃还穿着适才跳‘眉染’舞的华裳,红衣翩跹,还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身,是一种媚乱江山、祸乱苍生的媚。
纪凌妃亦不争辩,她墨眸浮起浓郁水光,复又压下,眸光从不远处的晏孤光身上离开,倾城容颜沉若冰霜,起身,却被钟离璟拉住。
“两位爱妃一同坐在朕身边吧。”钟离璟开口,阻住夏亦娆的心思。
既然宁怀瑾和晏孤光有所勾结,那他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