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铃儿离开，刑骏终于开口问了句。

“我们来这查什么？”

杨阳阳喝了一口免费的茶水，不得不说，第一楼就是第一楼，免费的东西也不俗，虽然比不上宫里的东西，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听见刑骏这么问，杨阳阳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

“当然是来查云仲栢的，不然还能是来玩的吗？”

她这话说的不咋客气，但是刑骏并没有对此有什么微词，他当做没听到这句话一样问了另外的问题。

“姑娘想怎么查？”

杨阳阳扫了他一眼，悠悠道。

“不该问的别问，反正你只需要在一边看着就行了。”

她都这么说了，刑骏也不再自讨没趣，反正皇上给他的命令也只是保护好她。

小铃儿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的东西估计有些重，小姑娘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杨阳阳见状立马站了起来，伸手接过了姑娘手中的托盘，然后稳稳地放在了桌子上。

“多谢公子。”

小铃儿低着头，脸上有些红晕。

杨阳阳笑着摆了摆手，又跟她扯了些闲话，比如说这落央楼哪个舞娘最红，这里的客人谁最阔绰这种十分平常的问题。

一顿话聊下来，刑骏就看那个小姑娘，几乎都快对杨阳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就在他以为她要顺着这个势头，问些任务相关的问题时。

杨阳阳却笑着挑了下眉。

“好了，就不先占着你的位置了，先去忙吧，待会儿再叫你。”

小铃儿聊得也十分尽兴，而且中途杨阳阳还给了她不少“小费”，所以听见杨阳阳这句话还愣了一下，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舍。

但是她也知道这种大主顾，是不可能会为自己这样一个跑堂的小丫头牵住的，所以也只难受了一瞬，就立马乖巧地下去了。

直到小铃儿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杨阳阳才想着伸手给自己倒杯茶，但是手伸了一半，她的手忽然拐了个弯，给自己倒了杯梨花酒。

拿起来喝的时候才将自己已经快笑僵的脸放松了一下。

看来赔笑这种活也不比想象中的轻松啊。

她暗暗叹了口气，再抬头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又挂了上去。

一抬头就对上了刑骏盯着她的眼神，他只是看着杨阳阳，没说话，但是他这种平时待人好像冷冰冰的人忽然盯着一个人看，不免有些惊悚。

“你有什么话就说，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刑骏开口道。

“姑……公子不是不让我问吗？”

杨阳阳怔了一瞬，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悲催感受。

她大手一挥，把凳子搬得距离刑骏近了些，低声道。

“特别情况，你问吧。”

刑骏见她同意了，也不客气。

“公子刚刚为何不从那个小铃儿身上套话？”

杨阳阳心想果然是这个问题，她葱白的手指敲了敲装着梨花酒的精致瓷瓶，缓缓道。

“你觉得她这样一看就刚来没两天的丫头能知道多少？”

“很多。”

刑骏仿佛根本不知道“留面子”三个字怎么写，自顾自道。

“我们要查的事本就是最近发生的，我觉得新来的可能还要比老人要敏感些。”

他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好像是在尽力维持着一条直线，听起来有点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杨阳阳叹了口气。

“你说的对。但是如果我刚才问了，我们以后在这落央楼内能获得的情报也就仅限于此了。”

“公子的意思是？”

“喏，动作别太大，看那边，舞台对面。”

刑骏略略低头，只用余光瞥了过去。

只见一个跟小铃儿装束差不多的姑娘在刚刚从客人那回去的时候，立马就有一个看上去已经在落央楼里待了不少时间的舞娘笑着走了过去。

两人低声谈论了几句，看上去有说有笑的。

但是刑骏看得出来，两人往里面走的时候不时会看一眼那个招待过的客人。

很显然，她们谈论的对象就是那个客人。

刑骏虽然不如杨阳阳那样一颗心能转七八个弯，但也不笨，见到这场景就大概明白了。

她们是想知道客人说了些什么。

“可是，这不就说明她们确实有问题吗？”

刑骏有些不能理解，主动刺探那不就是心虚的表现吗？难道这落央楼其实就是云仲栢的老窝？

杨阳阳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想歪了，晃晃脑袋，往嘴里扔了快桂花糕，慢吞吞道。

“你可能不知道，但这种事情其实在什么青楼舞楼里面并不罕见，这些东西说穿了其实就是做生意，而这行除了吃楼里姑娘的质量，其实还吃各种信息。”

顿了顿，她把桂花糕给吞了下去，然后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