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凉由于位置气候等因素,自古民风彪悍。
不说男子,便是女子也可戎马戍边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北地的蒙人,作为与之毗邻的边疆,蒙人南下的第一道屏障,雍凉不知有多少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
随着岁月流逝,便是再柔弱的心,也早锤炼出一股刚强。
酒店中有一人拂袖作吟诗状,神采飞扬;有两人举杯对饮相谈盛欢,口里尽是些相见恨晚;有四五人约么喝醉了,爬在桌上嘴里嚷着再来二两。
总之在这小小的酒坊里,每个人都自成一方世界,各自相安。
对于酒馆中拔剑这种事,见得多了,谁还会在意呢。
更何况,在这里就算刀剑紧到脖子上,也不定打的起来。
“喂,你们是行商的驼队?”
李嵬看着白逍逸,胖脸上满是骄横,而后者不为所动,自顾自的喝着茶。
“小子,李公子在问你话呢,别不识抬举。”
“奇怪,没看到人说话,这寒天里也没有蚊蝇,怎么这么阔噪?”
白逍逸东看西顾用手掏了掏耳朵。
“哦,还请前面这位仁兄让让,你挡住后边什么东西了。”
白逍逸看着李嵬,又指了指后者身背的瘦子。
“你骂谁是东西?”
瘦子本就不是善人,是那李嵬的小弟。此时在大家面前,哪里容得被人讽刺,一脸嚣张的嚷道。
“哦,好吧,是在下口误了,你不是个东西”。
哧~
三把剑离鞘而出,剑锋皆指白逍逸。白逍逸坐着没有动,王刚也没有动,只是看了一眼李嵬,便又有四把剑指向后者。
“几位客官好大的兴致,莫不是要在我这小店里抖擞威风。”
没有意料中铁器的敲击声,倒是从二楼阁间里传出一道女子的声音。声音很轻,但由于夹杂着些许怒意,很是能入人耳。
妇人体态雍容,一身黄衣搭着金丝线。虽然已经是四十来岁的人了,保养的仍像是二十来岁姑娘。
“哈哈哈,刑夫人说笑了,就是给李某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夫人面前耍横啊。方才若有打扰之处,还望夫人莫要怪罪才是。”
示意三人放下刀剑,李嵬故作豪爽大笑,言语虽有敬意,可姿态哪有半分请罪的样子。
眼光扫过店里众人,妇人兀的定下了脚步。
妇人没有去看李嵬,而是将视线转向角落里喝茶的墨衣男子白逍逸。
“为什么回来?”
语气很冷,像是在质问。
此言一出,同行的王刚等人只是略微有些惊讶,可李嵬等人却是瞬间起了杀心了。
前者只因不知邢夫人是谁,惊讶于白逍逸似乎与妇人相识,至于后者,当然是因为他们明白邢夫人真正的身份。
“为心中所愧无处宣,为满山白骨不得眠。”
白逍逸声音很轻,轻到与所说豪言很不搭配,但即使如此,众人也清楚的看到,方才威严大方的妇人身子在颤抖。
挣扎良久,邢夫人强忍着泪不使它落下,在众人本就震惊的目光中,对着墨衣施了个万福
“你应该知道他们不会怪你的,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原来这位公子与邢夫人是旧识啊,恕李某眼拙,方才之事,还望夫人与公子不要放在心上,今日尚还有要事在身,下次定当登门拜访以赔不是,告辞”
李嵬在心中略作思量,向着似久别重逢的男女一揖,带着身边小弟离开了。
“哦,对了,敢问公子是何人,令尊是谁?我也好日后登门拜访。”
李嵬半只脚过了门槛,又转过身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