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的身体,越过了边缘。
从屋顶被重力拉扯着坠落下漫长的距离。
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满足的笑容。
也许濒死之人总会出于惯性在脑海中过一遍自己一生的轨迹,太宰也很乐意效仿一二,以表示自己对自杀这种事的重视。
自三岁能记事开始,他的童年一直充斥着血腥与暴力,仿佛永无止境。
亲生父母的虐待,旁人不屑的施舍,街头小混混鄙夷的目光。
出身分明不差,甚至比普通人家还要优越几分,他的生身父母却从来不给他吃饱穿暖,连一间杂货间都没的住,只能缩在冰凉的地板上度过每天都要来临的黑暗。
因为营养不良过度瘦弱的身体上布满的青紫,隐藏在过于单薄的衬衣下,只能在被打烂的袖口处窥得一丝痕迹。
在别的小孩子和自己的父母任性撒娇的时候,他只能可怜巴巴地缩在冰凉的地板上,迎接面前人的打骂与□□。
他最讨厌的就是狗了,因为只要它向自己的主人撒撒娇,就能得到生活的保障——尽管它和它的主人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太宰家里也养过一条狗,一条黑色的狗。它的狗窝都比太宰冰凉的地板舒服。甚至太宰父母心情比较好的时候,它都能在床上睡一晚上。——那里是太宰梦寐以求的地方。
但是光讨厌有什么用呢?他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只能被动的接受毒打。
日复一日的虐待使他的身子越发虚弱,就算后来到了港口黑手党,也没有全部养好,导致他的格斗只能算是中游。
他每天晚上都期盼着父母能让自己去他们的卧室睡——哪怕只是一晚。
因此他每次都在父母出来喝水或者上厕所的时候用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他们,但是每次都只会得到厌恶的目光,和一句脱口而出的辱骂。
他的右眼也曾经因为父亲的失手差点瞎掉,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对他们抱过期待,用绷带绑住了大半个身体,也封住了自己的灵魂。
十四岁的时候,他遇见了一个叫森鸥外的医生。
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在街头坐着的太宰,和他面前摆着的破碗——这也是折 辱方式的一种。
森鸥外看到了他眼中的空洞和对生活的绝望。
他走上前去:“你叫什么名字?”
太宰抬起头,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太宰治。”
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把名字告诉一个奇怪的陌生人有什么不妥。
“啊,好,太宰,我叫森鸥外。你似乎有什么困难?”
然后太宰就从他的手上拿到了一瓶药。
森鸥外笑着告诉了他那瓶药是用来做什么的:“这瓶药会让人四肢麻痹,任你施为哦。”
他说完就走了,留下了一张纸条和一把手术刀。
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地址。
当天晚上,太宰趁自己的父母疏忽,把药放进了他们的碗里。
在太宰的父母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放下了手中的碗,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站到了父亲的身后。
“药该发作了吧。”
他迎着父母厌恶中夹杂着恐惧的目光,把手术刀狠狠地插入了父亲的心脏中。
那把手术刀闪烁着死亡的光辉,在父亲身上戳刺,几乎走过了全身。
太宰的嘴角出现了一抹笑容,向来空洞的目光中少见地出现了属于人类的情感——那是恨。
“真是贪得无厌呢——”
太宰放开手上血肉模糊的尸体,朝旁边惊恐的母亲走去:“该你了呢,我亲爱的母亲。”
再次见到森鸥外的时候是在纸条上的地址上。
“杀掉人就走是不可以的哦,这样会被抓起来的。不过我已经帮你收好尾啦。”
太宰空洞地看了他一眼,道:“像我这种人被抓也没关系。不过,还是谢谢你。”
森鸥外笑着摆了摆手。
经过了前任首领事件后,他加入了港口黑手党。
还认识了一只矮矮的蛞蝓。
从此之后他的生活就再也没有安静过——不是和搭档吵架就是和首领斗智斗勇——首领答应他的安乐死也一直没能拿到手。
那时黑漆漆的小矮子还没有经常出差,和他的朝夕相处使他们默契十足,无论是对方的招式,时机,还是动作上的习惯,都了如指掌,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十六岁时,在他们一夜之间将敌对组织连着建筑一起消灭之后,被命名为“双黑”——□□最凶恶二人组。
到了后来,森鸥外退位,作为最年轻的干部,太宰理所应当的继承了首领的位置,成为了中原中也的上司。
中原中也再不爽也不得不转移服从对象,对太宰立下永不背叛的誓言。
在那之后,频频出差的中也在港口Mafia逗留了好一段时日,直到太宰跳楼前一周,才接到出差的任务通知。
他并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