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里面很多事情,沉重婉转至不可说。”
这只是混乱时间里短暂而无序的一些片段,所有隐秘不可说都倾泻,一切算计就着于起点。
摘自私自录下音频所形成的文字报告——
太宰治?你想见那个孩子?
虽然妾身曾经和太宰共事过一段时间,但没有到了解狡兔的洞穴在哪儿的地步哟——况且那个孩子已经不在了。
不不不,我指的是太宰君已经不在这儿工作了,至于其他的
嗯?
想知道他过去的故事啊。
那好吧,其实我也不太了解那个孩子的过去呢。
——那个孩子一直一直在自己的城堡里,房间被锁起钥匙被掷进火炉。
自闭?他可一点没有自闭的表现。
既然是来听故事的,那就不要一直插嘴啊小姑娘。
其实也只是以我的视角来讲述一个人而已。
我认为那个孩子
——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省略)
“太宰治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女人落笔写下一句话后,迟迟没有再下笔。
是写不下去了吗?
她想了想,将那一行划掉,又重新书写。
“太宰治是一只笨拙的乌龟,极尽滑稽的表演,为寻找活着的微小浮萍。”
摘自放入回收站的一段音频——
要我评价太宰先生?小姐,你可难为老爷子我啊。
毕竟那可是我的前任上司呢。
不敢?
不,我只是不太会用恰当的语言去描述别人。
老爷子我可是实打实没文化的武斗派,连文书都要拜托小银来帮忙。
非要说的话,或许可以如此描述。
——太宰治是一只笨拙的乌龟,极尽滑稽的表演,为了寻找可以凭依存活的微小浮萍。
听不懂?
好吧,我尽量扩展一下意思。
太宰先生就像纪录片中破壳而出的那种小海龟,用笨拙的四肢去冲向海洋—循着本能。别的海龟都径直冒着飞禽冲向海边,他却向后优哉游哉的向身后的茂密森林爬去,去偌大岛屿的另一边界,悬崖,然后一跃而下。
还是不明白?
简单的话来说,
这是一个身处黑暗污浊的人向黯淡天空呼唤些许光芒,却又手中不停为自己加上锁链吐丝成蛹的悲惨故事。
太宰治就是这出悲剧的主人公,但又万分幸运的,被一个人固执的破去厚茧,带离了漫漫长夜。
谁?
是位早已死去的,很温柔的先生。
他的名字?
这有些侵犯他人的隐私了哟,极富有求知欲的小姐。
说起来……老爷子是老了,不愿再去追寻什么飞蛾扑火的光明,
但如果有那么一日,太宰先生能回望来时路,将那些还在黑暗里彳亍的孩子们拉出去就好了。
嗯?
上面只是我的感叹而已,不必理会。
时候不早了,嗯。
有缘再会。
(结束)
女人咬着笔思考许久,接着干涸的墨迹继续到:
“在大多数人眼中,太宰治是个和他师傅一脉相承,行事无常心机深沉的疯子。但有些人却说,那是个没有糖不称心都会默默哭泣的幼稚鬼。”
她换了橘色的彩笔,在句末花了只张牙舞爪的猫咪。
摘自随意掷入垃圾桶的几团废纸——
疯子?
他就是个混蛋,是什么疯子啊。
话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进来的,有胆挑衅港口黑手党是吧——诶?是首领的命令?
对不起呀,小丫头。
不过首领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命令啊,什么访谈……
啊?不,我没有在质问你的意思。
继续说?
哦,好的。
我觉得太宰治那个混蛋很正常啊,脑子虽然有点问题,但是也不至于判定为精神病吧——嗯?疯子是指行事无常?
——那个家伙明明干什么事都超有目的的!
而且他就是个幼稚鬼啦,明明可以正常样子培偏要装恶心,有时候明明要哭出来了,却是笑的像个小丑。
不过他现在过得挺滋润?
呵,混蛋。
(中止)
“太宰治最喜欢的是捉弄他人,乐此不疲间,却恍若这是他与世界相联系的唯一纽带,就好像——”女人顿了顿笔,纸上晕染出墨迹。
“就好像他将世界放逐门外,自身浮沉于虚无空洞的寂寞之中,连桃花都枯萎。”
她不经望向窗外——青木浓绿,枯枝招展。
这次匆忙完成还带有错别字的文档——
太宰先生超好的,他把我从路边捡回侦探社,还有请我吃了很多茶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