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声持续了很久,持续到众人把骂他的话都说尽,持续到他的嗓音都开始沙哑。
笑声骤停之时,如是的面色突然变得森然,而其冰冷彻骨的话音也终于开始吐露。
“我本身具先天金鼎,山上老贼以我偷习道法为由,用剥离我后天铅鼎来掩众人耳目,而行摄人炉鼎之实。你一众人等有眼无珠,是非不分,竟在此对我指指点点!”
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而如是仍旧继续诉说:
“玄空弟子仗着区区气境修为,便敢于人家劫掳少女,被废修为是咎由自取。你等竟为这种败类主持所谓公道!反说我仗势欺人!”
四下再无一人聒噪,都在静听如是控诉。
“就算这些你们都不知,而是受人蒙蔽,那我于山上辛劳三载,自修结炉,坏了哪条法规!竟要剥离我炉鼎!究竟,为何!”
最后,如是满怀愤恨化作“为何”二字。
他的嘶吼声宛如惊雷,震得众人好一阵死寂。
宣泄之后,如是心中得以片刻舒畅。
可也只是片刻。
广场上,喧嚣再起。
“这人不是疯了吧?”
“先天金鼎?开玩笑,我连做梦都不敢想?”
“真是无稽之谈,想坏我山门声誉!”
“嫉恨自己炉鼎被毁,竟这般胡言,损我山门。”
……
若说真无一人相信如是所言恐怕也不至于。
可有人相信又如何?
山上若得了先天金鼎,便可顺利成仙,有什么不好吗?
总比如是成仙强吧?他只是个杂役。
穆辽行迹果真卑劣又如何?又碍不着他们修炼。
他们只管顺势踩踏,与山门站在同一条线上便是。
玄空叹息一声,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一旁的小胡子皱了皱眉,终于凑到他耳畔低声开口道:此子不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