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人带领下去拜访陌生人。

尤其是对方还是享誉整个江夏乃至大江南北的惠岐山。

惠若兮给的地址是雪霁山北麓的一个地方。

以前大二的时候王天来过一次雪霁山，那个时候王天是跟着几个同学一起过来。

那个时候他们一路往山顶上走，也没注意到山脚下一片跟道观庙宇一样的东西房子竟然还有私宅！

他来到一个叫静心斋的房子跟前，敲了敲门，竟然还是以前老式的木门，喊了声：“有人吗？”

但是喊完之后他忽然又后悔了，感觉自己这么做真的是有辱斯文，估计也很难给惠岐山留个好印象。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屋里传来了一声：“有人，进来吧！”

于是王天心怀忐忑地推了门向屋里走。迎面竟然是一处屏风。

“这是什么布置？”王天不懂室内布置什么的，没有多想径直走向屋内。

虽有屏风，屋内光线却极为明亮，一个老人正站在桌子旁边拿着毛笔在那练字。

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气味，但是王天闻不出是什么。

“嗯？”王天心底疑惑，“不是位国画大家吗，练字？”

老人抬头看着王天：“你就是王

天？”

王天眼见对方一眼瞧出自己，马上笑道：“是的，您好！大……大爷！”

“呵呵！”老人微笑，搁下手中毛笔，就这旁边一团布擦了擦手。

而后他才对王天说：“行，这边做吧！”

王天顺着他之的方向，这才注意到靠窗的位置有几张椅子，一个木桌，上面有着茶壶，茶壶里还冒着热气。

他微微诧异，这才注意到自己闻到的那股淡淡的味道正是这茶的味道。

老人走到跟前，径直坐下，抬手拿起一个茶碗，给王天倒了杯茶，茶色碧绿，煞是好看。

王天犹豫着赶忙坐下，再次行了茶桌的叩首礼，把茶杯朝自己拿了拿，略显局促。

老人抬起头微笑道：“那块磬石就是你卖给若兮的？”

王天点头，这才注意老人全貌。

几根稀疏至极的白发在头上飘着，脸上红润，两眼有神，花白胡须也飘得很长，看上去与自己心目中的书画家无异。

而且老人恬淡坐在那里，不看面相的话王天心底有些忐忑，看了他面相之后莫名心安。

王天忽然想到一个词：相由心生。

玄而又玄。

眼见老人平淡问自己，他马上点头：“是的！”

“你老家

是夏州那边的？”

“嗯，我家是夏州望夏镇的。”

“奇石村的？”

“是的！”

“研山石就是出自你们那个村子？”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我们村挖出来的。”

两人一问一答，就如同信息核对一般。

“对了，你这次来是干什么来了？”

“啊？”王天大窘，心道难道惠若兮没跟你说吗？

不过这样的话他断然是不敢说出来的，他赶紧起身，把背后背的背包拿下来，取出两包阿西玛，双手奉上。

“大爷，这次我来时谢谢您帮我卖出的那枚古币！”

“嗯，烟？”

原本还云淡风轻一脸淡然的老人此时竟然眼睛一亮，明显有些惊喜。

“阿西玛？”老人两手婆娑，“青甘掖北一带的阿西玛，用虫草叶子混合烟叶制出来的特制烟！”

王天听得一惊，这得事抽烟多少年的老烟鬼，竟然对这烟的来路这么清楚！

还是说他这烟对他来说也不稀奇？

“这……”王天有些惭愧，挠了挠头，实话实说道，“我知道大伯应该什么稀罕东西也都不缺，我也送不起，就问了一下惠若兮，得知您喜欢抽烟，所以就想着买来这个烟……”

“你买的

？”没想到他还没说完，老人竟打断他，“你在哪买的？”

王天下意识反应过来，这烟多少钱老板也没收，只得挠头道：“这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土菜馆的大爷弄到的，我送了他两瓶酒，跟他换的……”

“两瓶酒，什么酒？”老人直接撕开其中一条，掏出一盒在鼻子上闻了一下，满脸陶醉。

“额，天之蓝……”王天大窘，心道会不会是便宜了。

老人笑着摇头：“我说就你这样的小年轻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个烟……平常人是不知道更弄不到这个烟的。”

“就算是我，也是想这口烟想了好久！”

“啊？”王天意外。

“啊什么啊？”老人丝毫不觉意外，“两瓶天之蓝就换了两条阿西玛，有意思！”

“那……”王天不确定老人对于这样的礼物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不过从他当场拆封的情况看来，接受是肯定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