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还在；仇人，已不在。

兰奇不知道要找谁去报仇，杀第一高手的家人？那会带来什么，空虚，无尽的空虚而已。

只有四岁，经历爹娘的死亡，兰奇深切的感受到了悲哀和孤独，杀人不是自己的想法，也不是自己的目的，索无辜者的命，除了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其他还有什么意义？

一般的四岁孩子，还在尿尿和泥，兰奇已经经历了一次愁怨的循环。

老人拎着兰奇离开，回到了乱葬岗边上。

“你有三天的时间，要是反悔，可以跟我说。”老人把兰奇丢下。

兰奇不说话，踉跄走到乱葬岗的土堆上，坐下看着一具具无人认领的白骨，去年此时还不如让自己死在这里。

等老人走，兰红走到兰奇身后，遮住夕阳的余晖，暗影罩在他身上。

“你没杀人？”

兰奇无言，杀不杀有什么区别？

“懦弱，仇不报，你愧为人子。”兰红怒吼，好似报仇应该是自己。

任由兰红吼叫，兰奇想的都是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不如死了为好。

怒吼得不到回应，兰红狠狠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一下就打出了肿胀。

“废物，你不配活着！”

“是，”兰奇自厌说着，“我不配活着，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

泪水落下，兰奇最难以接受的是爹娘死的毫无意义。若是为了芦州，为了这块土地上的百姓，一家人牺牲又有何惧？然而，爹娘的死亡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急躁、疏忽。

“自尽吧。”

兰红冷漠丢下一把短剑。

兰奇捡起短尖，握住剑柄，剑尖抵在咽喉，试探着往里戳。

“我死了，爹娘能回来吗？”

“我死了，爹娘还有人记得吗？”

“我死了，芦州是不是就安全了？”

三问，指向死亡的核心，死的意义是什么？

晚风呜咽，无人回答。

兰奇放下短剑，反插在土堆上。

“你不敢？”兰红不答他的问题，反而激将。

“死有什么难的，我死了，谁还记得爹娘。”

“你就是不敢！”

“真正的死亡是记忆的消失，没人记得爹娘，他们才真正从这个世道死去。”

两个人如鸡同鸭讲，各自说自己的话。

“懦夫！”兰红拿回短剑，轻蔑说句，离开。

三天，兰奇滴水未进。

老头掐着时辰回来，见到兰奇苍白的脸颊，微微一笑。

“成全与否，在于自己。”老头有意无意的看向兰红，瞅的兰红撇脸逃避。

“带着东西，往西去，找到仙家，进去，”老头丢给兰奇布兜，“剩下的，在于你了。”

留下兰奇，老头带着不情愿的兰红离开。

乱葬岗上乌鸦落地，许久过后，兰奇才拿起布兜，虚弱站起，往西而去。

……

往后，兰奇没再见到老头，当初杀人的承诺也不知何时能兑现。

四岁的孩子，衣衫破旧，徒步往西，经过村镇的时，偶有好心人为兰奇送来吃食，宽裕一点的，还会给兰奇换件破旧的衣物。

有人想要收留可怜的娃娃当儿子，兰奇不理，吃过饭食继续往西。

芦州城在地域中央，据说仙家约定的收徒点便在那里。

兰奇不知目的在何，往西一路行去。

路上，三个手拿短棒的乞丐拦住了兰奇。

“小子，哪路的？”乞丐上千询问。

乞讨者各自有地盘，兰奇脸黑发乱，也就衣服干净些，看上去和小叫花子一样。

兰奇不想惹事，年纪小，力气小，被这些叫花子逮走卖掉，不值当。

“路过。”

“路过，我看不像，是偷了哪家的东西逃出来的吧，把东西拿出来。”

“我没，只是路过。”

“没有？给我翻翻。”

三个乞丐说着就来上手，面对矮个的孩子，就算找不到好东西，他身上的衣服也可以扒下来。

“说了我没有。”

兰奇后退，躲过他们的手。

三个乞丐没想到兰奇警觉，迅速三面围上，断其后路，三根短棒挥舞，有点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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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奇个子小，跑不过三个乞丐，被围在中间，从地上捡起石头，趁着三人没有还没注意，甩石头砸向面前的乞丐。

“哎呦”，石头去势又急又快，前面的乞丐眼睛害怕的闭了一下，石头就打在额头上。

捂住额头，手里的短棒丢下，被兰奇一把接住，从下往上撩起，朝乞丐胯下来了一下，打的乞丐双腿夹紧，疼的他青筋冒出。

动作只在顷刻间，两遍的乞丐反应过来，围来往下用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