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跑路的打算,钱财就成了需要考虑的头等大事,自然得要先心里有数。
于是翌日清晨,顾知瑶吩咐两个小丫头将她库房里的东西一一清点登记成册。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栽和甘棠二人便拿着登记好的册子回来了。
顾知瑶接过去看,没翻几页就见尾了。
就这??
“我记着我与太子成婚时宫里可是赏赐了不少好东西,再加上我原本的嫁妆,怎会只有这些?”
原文^。来^自于小说.
“主子贵为太子妃,出嫁时自是风光无限,嫁妆加起来得有好几十箱,多是贵重罕见的绝世珍宝。只是这些年......”说到这里,云栽欲言又止。
“这些年怎么?”顾知瑶瞪大一双杏眸望着她。
“这些年太子殿下从没来过镜春斋......日子长了,府里势利眼的下人门看人下菜碟,明里暗里怠慢咱们镜春斋,克扣您的衣食用度。偏偏小姐您又不爱与他们计较,总是拿自己的银子补贴。小姐宽厚,可越是这样,那帮下人越是得寸进尺,屋里几个手脚不干净的,私拿小姐东西也是有的。”云栽本不想说得太直白,怕她家小姐又难过。
听云栽这么说,顾知瑶隐隐有了些印象。
下人私拿东西的事,云栽起初发现时便和她说过。
当时顾知瑶刚刚嫁入太子府,总想着和府中管事下人好好相与,也担心若是惩治下人惹出事端更令楚慕承对自己生厌,于是很多事情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日子久了,下人们看她是个好欺负的主子,便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顾知瑶思忖了片刻,又将册子扔回案上,只道:“把人都给我叫进来吧。”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七八个人才稀稀拉拉地到齐,且站没个站样,懒散又轻慢。
几个丫鬟婆子窃窃私语,都在猜这位一向没脾气的太子妃今日闹出这么大动静是要干嘛。
顾知瑶坐在椅子上,算起几上的茶盏喝了口茶,只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群仆妇。
见顾知瑶把大家叫来又迟迟不发话,一个年长的婆子出头道:“这院里还有不少事等着大伙儿做呢,太子妃忽然把大家叫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这婆子叫刘嬷嬷,是太子府里的老人,仗着自己在府中资历老,在镜春斋只手遮天,平时里昧主子月度、私拿主子东西的事情没少做。
顾知瑶懒得搭理她,只淡淡开口道:“也没什么紧要事,就是瞧着我屋里几个匣子空了许多。你们平日里拿了多少,都给我放回去吧。”
刘嬷嬷脸色顿时一变,其他人也是猝然一惊。
屋里顿时没了声音,刚才还窃窃私语抱怨着的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人低着头,目光闪烁,可谁也不说话。
顾知瑶笑了笑:“没人拿过是吧?”
这屋里的丫鬟婆子就没几个是干净的,但这种事谁敢站出来承认?
只要没人开这个口,便出不了什么大事。
这么想着,一众下人继续低着头装傻。
倒是方才出头的刘嬷嬷站了出来大惊小怪道:
“太子妃说的这是什么话!这院里上上下下伺候您的,哪一个不是老实本分、勤勤恳恳,事事都以您为先,谁又敢动您的东西呢?”
顾知瑶皮笑肉不笑道:“哦,是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这太子妃是个胆小怕事的,对他们这点子事也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索性连个自己个儿的账本都不曾有,就算是查也不能平白无故就断定是下人拿的。
这种情况,谁站出来承认才是真的傻。
所以,顾知瑶问完半晌,也不见一个人回话。
里头几个小丫鬟还出来附和刘嬷嬷道:
“太子妃可不能仅凭一张嘴便冤枉我们这些辛辛苦苦伺候着的下人,平白叫人寒了心!”
"是呀,奴才们没拿便是没拿,即便殿下来了,奴才们也是这句话。太子妃不能混把白的说成黑的吧。"
呵,这是在敲打她掂量掂量此事传到太子面前的后果,是吃准了她这个好欺负的太子妃没胆子把事情捅到太子那里。就算太子知晓,也不可能会为她这么个不得宠的太子妃出头。
很好,可顾知瑶怎么记得她昨日才得了个皇后亲口“盖棺定论”的受宠太子妃身份呢?
这不巧了么?
顾知瑶嘴角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行吧,那我便去请太子殿下来辩个明白吧。”
说完她起身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径直往屋外面走。
刘嬷嬷忽然之间面色大变,本以为她可能就是见东西少得太多才发作,以她那性子,审不出什么来也便就此作罢了,哪里想到她会真的去请太子!
一众下人一时之间都愣在原地慌了神。
刚才那场面,顾知瑶算是看清楚了。这屋子丫鬟婆子她一时是使唤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