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不吭声。夜渺渺看他如此样子，愈加生气，继续忿忿地询问：“你住在山顶的破房子里，是因为这偌大的云江镇，没有一处容得下你吧。你曾帮过的那些人呢？可曾有人站出来为你说话？”

“叶姑娘。”小五轻声开口：“谢谢你。我帮助别人，不是为了他们有朝一日能站出来为我做些什么，我只是无愧本心罢了。你不要生气，我今日只是怕他们这样，会让你不开心。走吧，刚才他们说江府出事了，我们快去看看。”

夜渺渺只顾着气小五太不争气，一时间竟把这件重要的事给忘了。她一拍脑袋，转身就向着江府方向小跑过去，口中还念念有词道：“江淮年死了我可怎么办呀！”

小五无奈的摇头，快步跟了上去。刚刚在小巷里的夜渺渺和平时很不一样，她带着神仙的傲慢和透彻，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那些凡人心中的腌臜心思。小五觉得，在她面前自己总是低到了尘埃里，倒不是因为什么仙凡有别，而是因为他一直都过的那般小心翼翼，所以面对夜渺渺这样生动的人，他总是带着些羡慕和不知所措。

夜渺渺第一次来到江府，这曾被称作“南江北云”之一的地方，此刻却冷清的很。府前已没有家丁看守，门口只剩两盏悬挂在匾额两侧的白灯笼，正随着寒风摇晃着，仿佛是这条街上唯一的“活物”。

江府的大门就那样敞开着，从门口便能远远地看到正堂处停放着一口棺材，一个穿着孝服的人正背对着大门跪在棺材前。

夜渺渺不懂凡间丧葬之事，见江府无人看守，便径直闯了进去，小跑着到了正堂。直到看清了堂前跪坐之人的面容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江淮年还活着。

“谁死了？”夜渺渺对着江淮年询问道。

江淮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看都没看夜渺渺一眼，只是直直地盯着面前的棺椁。

匆匆跟过来的小五见此场景心下一惊，赶紧制止想要再度开口问话的夜渺渺，转身对着灵堂鞠了一躬，才对着江淮年开口道：“还望江公子节哀。”

江淮年仍旧没有反应，夜渺渺皱紧了眉头，求助的看向身旁的小五：这是什么情况？

小五来不及给她解释更多，只是无奈地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直到两个急吼吼的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才打破了堂内的安静。来者是刚刚帮夜渺渺和小五摆脱了百姓们的王氏兄弟，他们一见到江府的灵堂，脸上的悲痛之情溢于言表。或许是碍于身份，他们没有进入正堂，只是在院子中跪了下去，对着灵堂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后，低声的抽噎着。

听到身后传来哭声，江淮年似乎才回到了人间。他麻木的站了起来，对着院子里的二人鞠了一躬，随后，像是终于看到了他身旁的夜渺渺和小五，沙哑着嗓音开口：“多谢各位为我父亲奔丧。”

曾经的江府门庭若市，无论是求医者，还是曾受过江天阔恩惠的百姓，哪个不曾发下宏愿，愿做牛做马报答江天阔再生之德？可不过短短数年，也是这些人将他们曾经的恩人踩入泥潭。江天阔一生行医救人，可他的灵堂上，除了江淮年和王氏兄弟，竟没有一位云江百姓前来吊唁为他悲伤，实在是令人唏嘘。

“江少爷，前些日子我兄弟二人还曾来过府上，见过江老爷一面，那时他明明身体健朗，怎的今日...”王武哽咽着向江淮年询问。

“呵。”江淮年轻笑，一双惑人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悲伤，随着他的话流下了两行眼泪：“家父，昨夜遭奸人所害。他医人无数，却无法自医，实在可笑可悲。”

夜渺渺脱口而出：“奸人？怕不是那云霁？”

江淮年听到此话，瞪大了眼睛，转头对着夜渺渺疑惑着开口：“姑娘，你可是知道些什么？”

小五赶紧上前一步，半挡在夜渺渺身前，又对着江淮年鞠了一躬，回道：“江公子，我们听闻江老爷和云老爷曾有过节，所以才大胆猜测，请您见谅。”

可江淮年定是不信此番说辞。他想起这几次见到眼前的女子，她都是一副奇奇怪怪的样子，心下疑虑更甚。

“如果姑娘知道家父之死的内情，还望你能如实相告。如若不知，我也替父亲谢过几位。但江某此时不宜待客，各位还是请回吧。”

夜渺渺见江淮年要赶她走，赶紧大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小五身子一僵，害怕夜渺渺说出实情后惹来危险。

江淮年也是皱紧了眉头，江天阔的死的确与云霁有关，他倒是要看看这女子能说出些什么来。

夜渺渺和小五跟着江淮年来到江府内院，而王氏兄弟自觉身份低下，便继续远远的守在江天阔的灵堂外。进了内院后，小五感到愈加奇怪，这府上除了江淮年，竟没有一位仆从。换句话说，如今江淮年是整个江府唯一的活人。

三人在内堂坐下后，江淮年便迫不及待地询问夜渺渺：“姑娘，请你将你知道的事如实告知江某，万分感谢。”

夜渺渺方才那样说只是为了留在这儿，她也知道实话说不得，所以此刻脑袋些发懵。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