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一晚喝了酒，所以二人倒是难得睡了个懒觉。

直到日上三竿，夜渺渺才朦胧着苏醒，匆匆喝了碗粥，便招呼着小五尽快和她一起去镇上找江淮年。

下山时，夜渺渺觉得今日从小五家去云江镇的路显得格外漫长。她想着此时若有仙力，捏个腾云诀就能省去这般辛苦了。提到仙力，她忽然想起昨夜未完的话题，对着小五嫌弃的开口道：“昨晚你醉的也太快了。”夜渺渺揉了揉宿醉后混沌的脑袋：“那么重要的事你都没听到！”

“嗯？什么事？”小五一时也有些迷糊。

“我说，让你也修仙，修习术法。到时候一眨眼的功夫就能从山顶飞到镇上了。咱们还可以一起去九重天做大神仙。之前你不是说过，你们这儿曾经有神仙飞升过吗？”

没想到这个问题还是没躲过去，小五思索了半晌，如实回答道：“我现在觉得那些所谓在通天石飞升的神仙，都是布置阵法的人为了诓骗百姓编出来的…”

夜渺渺想起那块破石头，有点气愤：“啊，原来就是云霁编的瞎话！现在我倒是想赶紧坏他的事了。”

“叶姑娘，你不是说，普通凡人不可能开启梵音阵吗？所以我昨夜想了许久，云霁也未必是布置阵法的人。我贸然去云府，的确太冲动了。”

小五老老实实地承认错误，却被夜渺渺听出了不对劲儿：“你昨晚不是醉倒了嘛？”

“……”小五被问的语塞，尴尬的望天。

还好夜渺渺是个神经大条的神仙，她并不在意小五为何装醉，反倒是更好奇，那云霁是否真是布阵者：“我瞧着那阵眼就在云府处，如果云霁不是布阵者，他为何大肆修建玉德神观呢？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他根本不是普通凡人。”

小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我从前见过两次云霁，和我们没什么不同。”

“说你傻，你还真没让我失望。”夜渺渺白了小五一眼，继续说道：“你这肉眼凡胎怎么分得出人族和其他族？况且，我和你也没什么不同啊。这世间有四十二种族，除了那些早已灭族的，现存于世的少说也有二十余种。这些生灵又以人族居多，所以有些种族为了生存，就会变化成人族的样子。”

小五一脸崇拜的看着夜渺渺，然后没忍住，问了句：“叶姑娘，所以你现在也是变化后的样子吗？”

“你、说、呢？”咬牙切齿的回复，让小五赶紧噤了声。

“我现在被封住了仙力，若我是化形成这样的，早就被打回原形了。所以那云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还是要亲眼看看才知道。”

再说了，谁化形不化个漂亮的皮囊呢？傻瓜才会变化成这么普通的样子。当然，这句话夜渺渺没好意思说出口。

二人在去江府的路上，路过了夜渺渺吃过包子的摊铺，卖包子的大叔看到夜渺渺路过，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呸，晦气。”

小五皱了眉头，停下了脚步，他转身面对着大叔开口道：“老板，昨日我朋友远道而来，她的家乡与咱们当地风俗不同，所以吃了您的包子没有付钱，是我们做的不对。但后来也没有差您的包子钱，还望您下次不要这样对待她。”

哦哟？老好人小五居然替自己出头了！夜渺渺有些得意。可接下来听到的话让她笑不出来了。

大叔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恶狠狠地回道：“我就是这样怎么了？什么远道而来的，昨日她还跟那江家少爷不清不楚，今天又跟着你这没爹没娘的瘟鬼走在一起，我们云江镇就从没有这样的女子！我看就是她把那姓江的克死的！”

这话没头没尾，毫无根据，却让小五和夜渺渺都愣在了原地。

“你说谁死了？”夜渺渺此刻的表情十分难看。若是江淮年...那她岂不是回不去西兑了？

“哟呵，大家快来看看呐，有人替江家惋惜呢！”卖包子的大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吆喝着附近的人来围观：“昨天她就吃包子不给钱，跟着那江家少爷走了。如今江府出了事，她倒是找了个新靠山哟~”

周围人对着夜渺渺和小五窃窃私语，这场景让夜渺渺熟悉的想笑。短短的两日，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唯一不同的是，此刻，她身边站着小五。那个平日里最良善、最老实的家伙，明明才刚为了救这些人挨了顿打，现下却和她一起承受着大家厌恶的眼神。

小五似乎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一把烂青菜从人群中丢了进来，打在小五肩膀上，伴随着一句谩骂：“你这瘟鬼，怎么又跑到镇上来了？”

“对呀！瘟鬼，赶紧走啊！”

“挨上他准没好事，快离远点。”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的附和着。

瘟鬼，夜渺渺上一次听到这个词儿，还是王氏兄弟称呼那些得了瘟疫还只顾拜神的人。夜渺渺正想着，王氏兄弟便从人群外嚷着：“让一让，让一让。乡亲父老行行好吧。”

随着这两个乞丐的出现，没有人愿意给他们钱，倒是自觉散开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