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鲜血。
喷涌而出。
滴答。
何星辰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头疼。
自从那天见到何明朗吐血之后,她每天的梦都是一片猩红。
每次醒来,都有种空落落的感觉。像忘掉了什么东西一样。
忍着疼痛逼迫自己回忆,却总是想起一些不相关的东西。
那次在学校想起的是孤儿院的花园。
这几天是洋娃娃,儿童画,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女孩。
今天则是……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
看来觉得有必要和二哥交流一下了。
何星辰坐到沙发,打开电视,调了几个频道都没什么感兴趣的节目,干脆看新闻频道。
电视上的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讲着国际局势。
“近日,F国出现大批民众视力下降乃至致盲病例,专家推测,此次事件的起因或与源矿的不合理利用有关。”
“F国曾在我国境内设立大批工厂进行源矿开采工作,于三年前成为仅次于M国的全球第二大源矿持有国。”
“据世界新能源协会(WNEA)的数据,F国近三年来源矿应用范围呈指数型增长,源矿在住宅、家居、饮食、服装等领域,使用率高达98.7%,多名经济学家曾预言F国将成为世界霸主。”
“如今变故突发,F国的未来已成为未知数。这也是人类在源矿方面遭遇的第一次灾难。本次事件引发了各国各界的思考:源矿,人类的福音还是灾难?”
“下面播报下一条新闻……”
何星辰有些茫然地看着屏幕。
她终于知道今天梦中出现的是什么了。
源矿。
她在孤儿院的时候似乎看到过这种东西?
嘶,头又开始疼了。
孟家。
何若月带着两瓶珍藏许久的红酒上门拜访。
开门的是孟希的哥哥孟舟。
“舅舅好。”
“小月,你怎么来了?”
“上次到您这里来应该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正好今天放假,就想着来看看。”
“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
客套过后,孟舟让母亲罗萍切好果盘端过来。
罗萍是个极有亲和力的和善老人,对陌生人都带着热心和关怀,更不用说对自己的儿女了,简直到了溺爱的程度。
孟舟至今未婚,在家里总喜欢使唤年近八十的老母亲,而罗萍还把这个已步入中年的儿子当成小孩,心甘情愿地帮他做这做那。
何若月看他对老人呼来喝去的样子,心想何明朗在家里对佣人们都要礼让三分,孟舟对亲生母亲比佣人还不如。
大半辈子一事无成。全靠妹妹打钱母亲照顾。杂种一个。
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而且她又不是社区老年人保护协会的,所以何若月并未发话,面色如常拿了一块苹果。
只是拿着,并不吃,而是专注地看着茶几上摆放的老照片——正是孟希的大学毕业照。
照片里的孟希气质出尘,即使艺术类专业美女如云,她依旧是最出挑的那一个,眉目含情,带着说不出的妩媚。
寻常男人被这双眼睛一看,怕是身子都要酥了。
“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有不少追求者吧。”
孟舟闻言,把相框拿起放在腿上,小心地放在腿上,轻轻拭去上面的浮灰,目光深情,仿佛和照片里的孟希隔空相望。
“是啊,我妹妹当年的追求者数都数不清,甚至有人不远万里从国外飞来,就为了一睹风采。”孟舟的语气从温柔变得冷硬。
“谁知道最后便宜了何明朗那小子。”
“看来您对我父亲并不是很满意啊。”何若月半开玩笑地说。
孟舟心中冷哼一声。
不满意!当然不满意!他怎么可能满意?
看着孟希,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他的心在滴血!
他还记得孟希来找他的那几次,在他的怀里呜呜哭着,说这些年来担惊受怕,没有感受到一分一毫的爱。
说她真的好后悔,每次想到给何明朗生了五个孩子就难受得想自杀,这个家里没有一个她真正爱的人!她好累,好辛苦!
孟舟则抱着她说,没事没事,你还有哥哥,接着……
聊到这个话题之后,孟舟显然有点不耐烦了,何若月也不多说,留下红酒就告别了。
刚出孟家的大门,就接到一个陌生来电,她迟疑地点了接听。
“喂?”
“小月,好久不见。”
“……”
“我在明珠酒楼三号包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