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同姬野没有关系，可她如今占着的是边塞月的躯体，再怎么说边塞月也是姬野的正牌夫人，只要她还在这个身体里一天，她也不会容许边塞月这个正牌夫人之位被挤兑掉。

“郡主说的没错。成亲之前我与少主没有任何交际，确实没有任何感情。可新婚之夜那天，少主与我交了心，我们各个方面都很和谐。我觉得这桩婚事还不错，劳烦郡主挂心了。”

番茹脸色难看，她扭捏地看了眼姬野，强撑着笑意，断断续续道：“哦，是，是吗？”

番茹像是在等待姬野否认塞月的话，又看了眼他。

姬野只一个劲儿饶有趣味地盯着塞月，压根就没注意到番茹的眼神。

薄唇轻启，眼角带着笑意。

他的嗓音突然变得同薄荷般令人清爽舒服：“夫人，你怎可在外人前把话说得这么直白？闺房之事，就不要同外人讲了。不过那天晚上，我们……确实是挺和谐的。”

“正是。今日我在来的途中听阿野哥哥说了，你们是被国主赐婚的。”

塞月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这是在提醒她，她和姬野之间没有感情。

塞月原本只是想简单几句宣誓一下自己正牌夫人的主权，她也没想提到夫妻之间的房中之事。

姬野这一句倒是将她先前那一句扯得害臊。

姬野见塞月半天没有说话，眸低的笑意愈加泛滥，脸上的玩味更是加深了许多。

他干脆又添了句：

“不过夫人自那日之后就不愿了，不知是身子还没养好，还是那日夫君过了些。 ”

塞月放大了瞳孔，僵硬地撞上姬野的目光。

他在说些什么啊？什么叫身子没养好？什么叫过了些？

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塞月怕姬野又说出什么让人瞳孔震惊的疯语，赶紧转移话题：“我一直都有听说郡主风姿窕窕，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边姑娘谬赞了，番茹也只是一介普通人，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倒是今日，边姑娘可是整个诗园会的焦点，边姑娘的诗情才华真堪称一个绝字。”

“哈哈哈哈，哪有哪有。”

兴许是被姬野适才的言语刺激到，番茹面色并不好看，她简单寒暄了几句，说是要进宫看望嫡夫人，草草走了。

原地剩下塞月与姬野二人。

“她喜欢你。”塞月远望着番茹匆匆离开的背影，情不自禁开口。

没人回话。

她回头看——

姬野已经回到了席坐，自顾自地给自己斟茶。

她也坐下来。

“你刚才在利用我。番茹郡主对你有意，你刻意利用我在她面前说出那种话，是为了让她死心。”塞月又道。

茶壶里倒出的水突然断了。

“你同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他答非所问。

“你也，有些不一样。”她说。

从姬野在门口出现，到他坐在她身旁。

塞月发现，他并没有饮桌上的酒，而是一个劲儿的倒茶，茶水都已经换了好几盏，可那酒壶都还是满的。

他不是个爱饮酒的人。

那番茹郡主，从坐在嫡夫人身边后，虽然一言未发，但她的眼神始终停留在姬野身上。

目光柔和，深切，根本就是对深爱之人的目光。

反观姬野，从始至终，未曾看过番茹郡主一眼。

姬野听到她的话，立马看向她，深墨色的眸子忽明忽暗。

很快，他收回目光中的意外之色，反倒笑起来：

“传闻中你是一个被边弘养废了的女儿，大字不识，不懂六仪。是个废物。”

塞月也轻笑出声：“传闻中你是一个被国主放弃了的少主，文武不能。也是个废物。”

两人四目相对，眸子里全是打量。

这下塞月确认了，姬野这样深潭般的双眸，他一定是个极有城府的人。

姬野的目光突然从塞月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身后。

他微微挑眉，眼神开始变得慵懒起来，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招蜂引蝶。”

塞月顺着他的目光侧身，燕锦修正朝她走过来。

“见过四少主，少主夫人。”燕锦修微微躬身行礼。

姬野没有理他。

塞月笑着：“不必行礼。”

“今日我燕锦修能有幸亲眼看到少主夫人的诗作，真是幸事。少夫人的才情，燕某佩服。”

塞月脸上挂着笑：“公子过誉了，只是一些小小的诗作，不值一提。”

“夫人谦逊。今日夫人的诗，随便一首，可流传千古，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的诗作了。燕某很是欣赏夫人的作品，有一不情之请，不知夫人能否答应。”

“什么不情之请？”她问。

燕锦修沉思片刻，回答：“燕某想把夫人的诗做成诗集，让读书人有机会拜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