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的？”

“不记得。”皇上很坚定，我以为这话题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又缓缓道来：“汐儿，朕不管他对你说了什么，朕只要知道，今生，朕绝不与你分开，可愿相信朕？”

此刻，他望着我的神情令人恍惚，眼睛里流露出的情感，我看不真切。好像满满的温柔，又好像夹杂着疼惜与忧伤，令我已经不太想追究他究竟有没有记忆这件事情了。

一切随缘吧！知道与不知，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反正我知道，我与他的缘分是天界无法拆散的，足矣。

就在我与皇上的“感情”渐入佳境之时，袁公公再次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王太医有事启奏。”

“王太医？”我很惊讶，好端端的，什么事值得他专程来皇后宫里找皇上谈事，难不成是珍妃的身子骨儿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我瞎猜时，王太医老态龙钟地猫着腰儿进门来，还没等我坐端正了，他“扑通”一声，跪在了我们面前：“老臣罪该万死！”

一听这话，我的心也跟着“轰”得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这得是发生了多大事情？

皇上的面容倒是没有半分变化，就好像事不关己，还慢悠悠问了句：“何事？”

“罪臣老眼昏花，今日为珍妃娘娘把脉施针，手已无法平稳运针，几次尝试害得珍妃娘娘疼痛难忍。近年来，老臣深知年岁已高，原打算待珍妃娘娘顺利生产之后，再向皇上请辞。奈何实在力不从心，为避免酿成更大的祸患，老臣恳请皇上开恩，让老臣告老还乡吧！”说着，王太医还抚袖抹了把老泪，一副依依不舍，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说不清哪里奇怪，总觉得王太医来请辞这件事，太过于着急了。我没有多言，而是静静地望向赵聿卿。

他神情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关切”地寒暄了一句：“王太医操劳四十余载，实乃大功之臣，朕赐你及你的族人留居皇城，不必告老还乡的。”

“老臣谢皇上垂怜！常言道，叶落归根，臣族系上下十余辈生于乡野，死葬族苑，老臣愿效仿祖宗，世世代代守护家族宗祠。望皇上、皇后娘娘成全！”

这一番言辞，真是感人肺腑，但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我暗暗觉得，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什么重大变故，否则，王太医怎么会这个时候突然想“逃”。

皇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如此，朕便不好挽留了。”

“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

王太医走后，我看皇上仍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实在忍不住了：“皇上，王太医突然请辞，是不是小皇子……出了什么问题？”

我一直等着皇上去问王太医，可他偏偏半个字都没提，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说起来，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呀！

“有可能。”顿了半晌，皇上冒出这三个字，而后轻唤身旁的袁公公：“加派人手，盯紧了凌薇阁，查出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袁公公应声。

可我还是不大放心：“毕竟是第一个小皇子，皇上还是尽快安排御医去看看吧！或者，让灵钺去看看呢？”

皇上一听“灵钺”，那眉头立即紧了紧，回眸瞪着我说：“你把他安在御医馆里，他就真变成御医了？”

“不是……”我有些语塞：“他毕竟是个神仙嘛！如果小皇子真有什么问题，总有些什么神仙办法救治一下的吧。”

“张口闭口都是那个神仙，他就这么好吗？”赵聿卿的语气已经极度不悦，我很识趣儿地不再多言。

午膳过后，我喝过了汤药便睡下。赵聿卿并没打算离开，而是坐在我的书案前，批阅晌午送来的奏折。他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也一直都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

今日王太医请辞的事情，他虽然不说，但我看得出来。他疑虑重重，却都搁在了心底，见我睡下了，他从书案前站了起来，在屏风外缓步踱来踱去。

汤药虽令我困乏，但担忧之心又让我怎么也睡不踏实。我没有动一下身子，听见他走过来的脚步声，我更是没敢动弹一下。

“嘀嗒、嘀嗒”窗外下起了小雨，打在梧桐阔叶上，就像一首温婉动人的歌曲。他的手轻轻地为我拂去碎发，我听见一声隐在细雨中的叹息。

“待朕铲平一切阻碍，定给你一生……平安顺遂。”

这话，我记住了。

尽管担忧之心未减一分，但心情却随之平静下来。我很感动，此刻更不愿“醒”过来了。他是个腼腆的人吧，我怕再也听不到他对我的一片丹心。

本期待他能多说两句，可提着的心一旦放下，整个人也都泄了气，终究没抵住药劲儿，我沉沉地睡去。

梦里，我抱着自己死去的两岁女儿，哭得撕心裂肺，而我的夫君赵聿卿正搂住宠妾夜夜笙歌。

几个月来，这样类似的画面已经无数次出现了。以前以为只是梦境罢了，后来得知了我与赵聿卿生生世世的情劫，我知道，这大概又是我某一世的凄惨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