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大局为重，我冲赵聿卿憨憨一笑，扒拉扒拉他的胳膊。越是扒拉他，他越是紧绷着手臂，还用眼神威胁我。

我觉得，幸亏赶紧把灵钺这尊大佛“送走”，比起他对我的和事佬做派的生气，显然灵钺的问题要大的多。

我想起身为皇上倒杯水，他一把将我拦下：“你要去哪？”

“臣妾……”我语塞。

若说我想去给他这尊大佛倒杯水，让他消消气，他一定会呵斥我，一屋子婢女都是吃闲饭的吗……

可我总不能说，我这一屋子婢女目前都处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死的那个被抬了出去，剩下的不是天天躲着随时会来造访的灵钺，就是生怕再出差错不敢迈进大殿一步。

“汐儿，”赵聿卿死死拉住我，追着我的眼眸，不准我有半分的躲闪，“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不会不会！”我赶忙回应他，反手握住他的手掌，笑得人畜无害，“只要皇上需要臣妾，臣妾就永远不会离开。”

我所言不虚，我知道了那些既定的结局，但那些都是赵聿卿不爱我的结局。而今生他爱我，在双向奔赴之下，我想赌一赌是否会有不同的结果。

他不着痕迹地长舒一口气，紧紧地揽我入怀：“汐儿，不要离开我！”

他的脑海快速地闪现一个个栀汐倒在血泊中的画面，每一世的结局都是血色残阳，悲凉又凄惨。

而我心里只想着，生死都经历了那么多次的轮回，没有任何惧怕的。只要我们相爱，还有什么可以将我们拆散！

傍晚，还没来得及吃上饭，皇上有事回福宁殿处理。我没什么胃口，就抱着大氅缩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天气缓和了，而我还是时不时打寒。望着满园零落的桃花瓣，心里乱乱的。

灵钺来给我送药，也陪我在院子里坐了会儿。

“你真的相信，他爱你就会有转机？”灵钺悠悠张口，不似在问我，这不确定的语气，更像是他在努力说服自己。

“他什么都还不知道呢，你别在他面前乱说，再吓到他。”我并不接他的话茬，一阵微风，飘零的桃花瓣被卷起，又不知吹向了何处。

灵钺回眸看了看我，最终只得无奈地叹口气仰望天空：“你就那么确定，他什么都不知道？”

打心底，我不愿他知道。但我也不确定，这些时日来他的变化，的确好像是知道些什么。

我细细道来，更像是在说服我自己：“那时候他想改我命运，中箭之后应该已经被那仙师抹去了记忆。他是受我牵连来历劫的，曾经相识的时候他是个凡人，现在也还是凡人，不像我有灵魄护体。我的记忆是灵魄给我的，他应该不会记得自己的前世。”

灵钺见我一脸认真，也不再说什么，回眸定定地望了一眼满园的残菊，转身大步离去。

这一夜，赵聿卿没有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是被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动吵醒的，我睁开眼睛正对上坐在床沿注视着我的赵聿卿。

“皇上何时到的？”我正想撑着胳膊坐起来，扭头看到袁公公正在八仙桌前摆放新的茶具。而那原先的一套也被袁公公妥善地装进“废物桶”。

嗯？干嘛要扔我的东西？

突然想起前不久被灵钺烧成渣渣的软榻桌几，还挺后怕的，我一脸不解地望向赵聿卿：“这套茶具有什么问题吗？”

袁公公很识相地将“废物桶”搬了过来，只见赵聿卿伸手取出一只茶碗，旋转把玩着：“它脏了。”

随即手一松，只听那茶碗“啪”地一声跌落到桶里，碎作三半。

“什么呀？天天用的东西，能有多脏！洗洗……不就……”我的大脑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闷棍。

这才反应过来，他扔掉的那只茶碗不正是昨天灵钺喝过的那一只嘛！

这人……

“摔得漂亮！”我满脸奉承地陪着笑，却招来一记满意的白眼。

“汐儿病情已经稳定，他何时离开？”赵聿卿毫不掩饰。

目前的情况是，灵钺遭天谴还在康复，而我的命格有太多变数，灵钺是肯定不能离开的。

而这一切赵聿卿可能并不知道，所以我再次施展自己三寸不烂之舌：“人家毕竟是神仙嘛，得罪他总是不太明智的！为了救我遭了天谴，法力尽失，此时若是让他离开，总归不近人情呀。”

说着说着，我偷摸撇了一眼他的神情。其实，昨夜灵钺那诡异的回眸，我总觉得怪怪的，不由得想要验证一下赵聿卿究竟有没有记忆。我真的好想知道。

“之前为臣妾治毒时，闲来说起了皇上那次御驾亲征的事……”我小心试探着。

赵聿卿并没有抬头看我，也没有表现出一丝好奇。

我进一步“提示”他：“灵钺说，皇上那日御驾亲征……是为了臣妾？”

“哦？是嘛。”他依然不看我，一副若有所思状。

我坐正，迫使他与我对视：“那皇上可还记得，是为何要为了臣妾御驾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