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山峰越来越大，精力都用在躲避山峰上，没有留心其它，现在停下来看，确实，天地间的距离远远没有开始处那么旷阔。

柳钦大骇：“难道这些骸骨不是因为饥寒交迫死在这里的，是被夹死的？”

乔鹰歪着头四下看看，想了想，说道：“不对，那副巨大的骸骨明显没有被挤压过。所以，不见得是天地合并，而是越往前面走，天地间的距离越小。”

所以，不是电饼铛而是带盖炒菜锅？无论是哪个，都逃不掉是盘菜。

这种感觉相当不好。

长剑掉头，柚子道：“往回走。”

三人转身向后飞奔，一路注意天地距离，果然越来越宽，回到巨大骸骨下，这里的天地间最为宽广，最接近正常天地距离。

柚子和乔鹰对视一眼，非常有默契的朝向另外相反的方向各自飞去。

长剑速度非常快，柳钦紧紧抓住剑柄趴在长剑上，姿势异常狼狈，狂风吹得他睁不开眼，就在他觉得自己快被风吹秃的时候，长剑停下来。

“这里……是尽头吗？”

柚子趴在他旁边，躲着身侧尖利的山石，勉强直起上半身：“恐怕是。”

他们的位置勉强能抬起头，再往前天地完全合并在一起。

“这是什么鬼地方？”柳钦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突然，柚子问他：“进来这么久，你饿吗？”

柳钦猛然间想起，上次吃东西还是那个苹果。

柚子说道：“我和乔鹰不吃东西可以，你一个正常人类几天没有饥渴的感觉，这不正常。”

他摸着山石，若有所思：“这里的时间不对。”

柳钦看看手机，屏幕显示时间是周六上午十一点二十。

他是周二收到大伯电话，周三到达老宅，周四一早见到柚子，周五早上进入机关到了妖门附近，接下来时间流速增加，但手机时间正常行走，也就是说在妖门旁边他是踏踏实实只过了十几个小时，也就是差不多周六早上，再加上打架开妖门的时间……

他猛然抬头，柚子正看着他，眼睛如暗夜星空。

柳钦的声音有些飘：“进来后我晕了几天？”

柚子点点头：“这里没有日月，但有明暗变化，根据这个变化和体感来看，你至少晕了五天。但是……“

柳钦喃喃道：“但是，很有可能只是几分钟而已。”

虽然难以置信，但很有可能是事实，有手机和肚子为证。

一道烟火在天空中炸开，远远的，无数红色羽毛翩翩落下，煞是好看。

羽云刀，羽毛烟火，还会飞，给乔鹰换血的天妖九成是鸟妖。

听说鸟妖多美艳，这样想来，乔鹰长相其实也很明艳，只不过被少年清朗之气遮盖，容易让人忽略他的五官。

红色多为预警，乔鹰怕是遇见危险了。

柚子调转长剑，朝向烟火方向疾驰。

“什么预警？你们不觉得红色很好看吗？”

柳钦气结：“你就为放着好看？“

“那倒不是，你们看这里。“乔鹰指向天空。

这里的天地距离相隔甚远，抬头遥望，依旧是光秃秃的山石，千姿百态却清一色的灰白。

“仔细看最长的那块山石脚下。”

竟然有一小撮绿色。

柳钦问道：“那是什么？青苔？”

柚子催动长剑直飞上前，距离越近，看得越清，不是青苔，比青苔大太多，灌木丛？树丛？

等到近前，长剑停住，柳钦目瞪口呆，这竟是一片小号森林，树木高大苍翠，间或有长相奇怪的动物出没，只是他们都是头朝下的。

“他们……他们……重力哪？”

柳钦曾经有个水晶球，里头有房屋树林，还有很多雪花。他最喜欢把它翻转，看世界颠倒，看雪花从地面片片垂落。

“半妖丛林。”柚子忽然说。

乔鹰猛然抬头，两人快速交换了眼神。

柳钦一头雾水，等着解释，可那俩眉来眼去半天，愣是没人在意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什么是半妖丛林？”

半妖丛林是个传说，有人说是福地，利于妖物修行，成功便可直接升仙；另有一说是“半妖墓地”，进来的妖怪会困于其中，化为枯骨。

说话间，森林里中亮起一团半拳大小的银色光芒，银光缓缓降落，柳钦眯起双眼，刺眼光团中隐约可见一只头上长鹿角身体像老鼠的动物。

它闭着眼，端端正正坐着，像尊佛像，只不过相对柳钦他们，它是倒立的。

光团经过柳钦眼前，鹿角老鼠忽然睁开眼，淡蓝色的眼睛和柳钦对视，似带笑意，直到光团落到快看不见的位置，鹿角老鼠才冲他微微颔首，再度闭上眼睛。

光团像朵漂浮的蒲公英，缓慢落入地面，没入骨沙中不见了。

幻觉吗？柳钦狠狠拧了把柚子，手指被硌得生疼。

“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