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的是这个吗？”

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司玄抬眸。

只见狐妖手指一勾，一道白光从远处飞来，真是他丢失的匕首。刀鞘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妖力控制着锋利的刀尖，在狐妖雪白的掌心悠然旋转，却伤不到她分毫。

看来狐妖并不像传言中那般懵懂无知，不识凡俗。她比他想象得要难对付多了。

司玄有些后悔，不该孤身一人前来。

“我救了你，你却想要杀我。嗯？凡人，你这是什么道理。”

“什么？”少年无辜眨眼。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我纵然是当牛做马也还不清，怎会做如此想，狐妖大人，你多心了……”

是不是她多心，他心里最清楚，染瑶冷哼一声，“不是最好！”

话音刚落，她眼风一扫，打转的匕首立刻猛地顿住，下一秒便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射出，轰地一声刺入路旁的巨石。

刹那之间，刀毁石亡。

“是也没关系，本座可以救你，自然也能杀你。”

少年脸上的微笑僵住。

染瑶面色淡然，高冷地往山下行去，“不是要当牛做马，报答本座的救命之恩么？还不跟上。”

“是。”

系统：【你这个逼装得可以。】

“魔族弱肉强食，魔尊又是六界强者，慕强才是他与生俱来的本性。一味软弱付出，予取予求，只会被他当作待宰羔羊，根本不会走心，何谈动心。只有求而不得，才会令其花费心思，辗转反侧。”

系统：【你又有道理。】反正它不是人，也不懂。

染瑶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魔尊的前世今生，指出小说里的一处语焉不详的点问道：“这个地方我不是很明白，小说也没写清楚。既然魔尊那么强大，那当年他到底是怎么被诛灭肉身的呢？”

【……上清天有一颗横亘日月之间的星辰，名唤长明，三千年前，天界有人借长明垣陨落瞬间爆发的巨大力量将魔尊肉身烧成了灰烬。】

染瑶：“那个人是谁啊？这么厉害！额不对，那是不是就说明，魔尊并不是完全无法战胜，他也是有弱点的。”

系统斩钉截铁道：【不行！长明垣陨灭后，早已碎成了数千星尘，散落六界……】

“笨呐！换颗星星不就行了？”

系统怒：【就你聪明！你以为谁都有这个资格驱使星陨之力的吗？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想法子攻略魔尊才是正经，不要整天寻思这些个歪门邪道。】

“攻略攻略！谈何容易。”染瑶长叹一声，她虽然博览群书，理论知识一套一套的，可惜母胎solo，实战经验为零，谁不是摸着石头过河。

“多个方法，多条命。万一攻略失败，还能苟活几天不是。”总比坐以待毙，引颈就戮好。

这下换系统叹息了，【这样吧，咱们兵分两路，你先好好跟魔尊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我回趟总部，查阅长明垣碎片的具体方位。】

万一染瑶真的失败了……

“培养……感情？”

染瑶回头，瞄了一眼差点收不住杀气腾腾眼神的少年。

【好吧，我唯一的要求是，在我从总部回来之前，你千万别被他弄死了。】顿了顿，系统又加了句，【也别太过火把他给弄死了。总之，我走之前什么样子，回来也得是什么样子……】

“知道了，知道了。”染瑶不耐烦地在心里默念，“你就放心吧。”

一个不靠谱，一个不高兴。让他俩单独在一起，系统还真没办法放心。但愿此行一切顺利，快去快回。

-

出了神山，即是荒漠。他们从燕月如钩走到长河渐落，又从酷日炎炎走到日色昏昏，始终荒芜人烟。方圆百里，只见白草黄沙，孤垒苍苍。

走着走着，染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扑通”一声重物坠地之声。

她回过头去，见到司玄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少年浓密的双睫紧紧闭着，胸膛剧烈起伏发出沉重的喘息声。

染瑶下意识认为他又在耍什么诡计。

然而，她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直等到少年半截身子都快被黄沙掩埋了，他还是毫无反应。

看来是真的晕倒了，难不成是旧伤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