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毅怒火中烧,“哪里有当爹的这样骂自己女儿?!”
李勇伢瞧着他下一步就要朝那个方向走去,连忙上前拦住。
“去不得,去不得。”
“为何?”姜毅不解,难道这官差只吃官粮却不办事?
李勇伢要是知道姜毅这般想,一定会忍不住给他一个大耳光。
拜托,他本职是负责流放的,又不是一方县主,天天管闲事的。
李勇伢无奈解释,“我们只是过客,在村子里借住一晚而已,这些事情自有这个村的村长管。”
“可是……”
正说着,迎面来了一位穿着洗的发白的麻布衣,拄着拐杖的老太太。
看着似乎七十多快八十了,与年龄不符的是,她脚步快的出奇。
面目也挺和善慈祥的,应该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老太太一眼就看出来这群人是被流放的,撇去姜埕志这个浑身贵气的主子,直冲向李勇伢。
"官老爷,俺是这个村儿村长的妻子。"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喘了两喘,抬了抬拐杖,指着吵架声响那边道,“俺们村最大的屋子在那头,俺带你们过去。”
李勇伢点头,这村子平常就有不少官差来落脚,想来为了赚点铜钱,屋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村长怎么不在?”李勇伢从怀里掏出七八枚铜钱递给老太太。
“病了,下不来床。”老太太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都攅在一起,“官老爷您放心,俺懂得规矩,俺昨儿还接了别的官老爷,他们就住在你们隔壁那间。”
姜毅没心情听这些,他只想知道打起来的那家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听他这么问,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嘟囔着骂了声晦气玩意儿,“他们家就那样,不用管,吵一会儿就安静了。”
“他们家连生了四个闺女,要是俺家老头子,也恨不得打死这些丫头。”老太太瘪嘴,“放心吧,不会真打死了,他家现在就剩那一……”
老太太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止住,往回找补着,“也就是喝了酒吓唬吓唬小丫头片子,平常老苏一家对那小丫头挺好的。”
她颤颤巍巍指向前面的茅草屋,“那间是老苏家,这不,现在已经安静下来了。”
“过了老苏家,往前再走十几步就是你们住的地方,昨儿那位官老爷就住你们前面。”
路过老苏家时,姜夏和姜毅不约而同侧头向他家看去。
破口大骂的男人没见着,只隐约看见屋内有个趴在地上擦地的瘦弱背影。
瞧见那小丫头没事,姜毅松了口气,再往前走的时候他伸胳膊把姜夏揽到自己和娘亲中间。
还好自己爹不胡乱喝酒也不重男轻女,不然……
姜埕志猛然回头,正好和姜毅对视,吓得姜毅一激灵,立马转头假装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姜埕志眯眼,总觉得这小子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到了住处,姜夏傻眼了。
前面几间房子好歹还能防风,这个茅草屋,真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茅草屋啊。
这点茅草……
一阵风就得把房子掀翻了吧?
姜夏抬手拍了拍茅草房的墙壁,眼中充满担忧。
老太太看着她的举动,冷哼了一声。
有罪之人还嫌弃住的不好,瞧着吧,等再往东边走个百十里,他们就得席地而睡,吃树根子、观音土了。
“这房子倒不了,结实的很。”老太太站在栅栏门口笑呵呵的同李勇伢讲话,“里面锅碗瓢盆都有,要是还缺,官老爷可以去前面那家拿。”
“那俺就先走了,官老爷您好好休息。”
李勇伢毫不在意点点头,唤来几个手下,“姜小姐,您看这可住的房间也不多……”
“不用给我搞特殊,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委屈姜小姐了。”
隔壁茅草屋的人听到外面有动静出来查看,瞧见官差正客客气气同几位穿着华丽的人讲话。
仔细观察了一下,他挠头疑惑了。
这越国流放的罪人地位这么高吗?
姜夏对视线十分敏感,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隔壁有人在暗中打量她。
她回头,瞧见是一位黑衣带刀侍卫,眉头微挑。
那带刀侍卫猝不及防跟正在心中暗自嘀咕的女主角来了个对视,心虚地撇过头脚步匆匆进了屋内。
唔……
有带刀侍卫保护,看来隔壁住的人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不过又关她什么事儿呢。
姜夏收回视线,进屋同小洛一起打扫房间,姜毅、姜埕志也跟着动起手来。
等收拾的差不多了,李勇伢适时送上晚饭。
姜夏接过热乎乎的米汤,捧着碗大口喝下,顿时 觉得胃中舒服多了。
这下头皇帝可真好使,要是他那贴身太监不上赶来挨骂,流放一路别说是喝米汤了,恐怕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