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姜大小姐领着头脑发懵的小婢女回到了马车上,李勇伢一刻也不愿耽误,手一扬,底下的小兵立刻行动起来。
一众人马晃晃悠悠朝着京城城门行去。
百姓们知道皇帝下旨流放了朝堂上许多大臣,今儿特意来街上,只为凑一个抄家流放的热闹。
听着这些大臣家里抄出来的物品清单上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奢侈贵重,只觉得他们都是贪官,每个人都站在街边唾骂,时不时还有人拿着臭鸡蛋烂菜叶往他们身上砸。
可这骂着骂着,奇了怪了,这中间怎么还夹了一辆马车?
前头瞅瞅,后面瞧瞧,确认这就是流放的队伍。
有些好奇的公子哥命小厮去打听。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这相府嫡小姐和新帝的暧昧不清,有私情的谣言是彻底坐实了。
等皇帝李宴得到消息,满京城的百姓都已经开始在下注,赌相府嫡小姐三年之内会不会回到京城,被上面那位册封为妃。
李宴脸黑如炭,抬脚就踹向刘成心窝子。
“你怎么不等百姓认为朕要立姜夏为后时再回宫里?”
刘成匍匐在地,几乎把整张脸贴在了地上,他苦笑着。
总不能告诉陛下是底下的人误以为他亲临丞相府了吧?
那样陛下会直接把他拖出去枪毙吧?
刘成只挑了丞相府二房那一家害怕流放,逃出丞相府这一事儿回禀。
“奴才前脚出丞相府,后脚领队官差就追来拦住奴才,因此才误了进宫的时辰。”
李宴闻言气笑了,“你是说姜午仓那一家在一众官兵的包围下逃跑了?”
刘成颤颤巍巍应是,“不过人已经在城门口抓到了。”
李宴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转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漫不经心道,“杖责三十,打完立刻让他们赶上流放的队伍。“
“若再有下次,直接杖毙。”
殿中一片寂静,刘成跪在地上,额头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才猛然想起姜夏让带的话,赶紧开口道。
“陛下,姜小姐托奴才向您道谢,还让奴才带一句话给您。”
李宴当时就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刘成小心翼翼竖出中指,“爷喜啦你。”
“嗯?”李宴皱起眉头,“这真是姜夏说的?”
见刘成肯定点头,李宴嘴角抑不住地勾起。
这女人越来越不知廉耻了,竟什么话都让刘成传。
李宴挥手,示意刘成退下。
刘成明显感觉到陛下心情转好,心中忐忑万分,直到到了殿外还没有回过神来。
毕竟,他把最重要的一句话省略了……
算了。
事已至此。
刘成一转身,瞧见自己干儿子福子正跟负责清点此次抄家流放物品的张侍郎交谈着什么。
不过,这张侍郎怎么哭丧着脸?
不好的预感围绕在刘成心头。
再瞧着张侍郎看到自己犹如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的火热眼神,刘成迅速回头,脚下生风,全然当做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刘公公,刘公公!”
张侍郎喊的声音一次比一次高,眼看就要惊扰到陛下了,刘成不得不认命,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
“刘公公,出大事儿了!丞相府抄家的物品丢失了整整二十七箱。”
“啊???”刘成惊的拂尘都拿不稳了。
……
另一边。
马车出了城门,行进夜色。
马车内。
小婢女正叽叽喳喳,手舞足蹈,生动形象跟另外三位主子讲着方才在后院发生的事情。
姜夏则用手支开马车窗户挡板,探头瞧着带着手铐脚链跟在后面的百余位奴仆眉头紧皱。
如果一路都带着这些枷锁,恐怕就是三十岁壮汉,平安活着到宁古塔都是问题。
更何况里面不乏老幼妇孺。
姜夏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圣母,可真让自己坐在马车上看着他们活活被折磨死……
忽然,一只大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夏夏,娘跟你说话呢,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姜毅凑到车窗旁往外探。
姜夏被他挤得脸都要变形了,遂抬手直接放下挡板,瞧着他差点被夹到鼻子,嘿嘿笑出声。
姜埕志淡淡道了一句活该,引得姜毅瘪嘴做回了原位。
“夏儿,你二叔一家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你长辈。”裴秋娘重复自己刚才的话,“在外人面前你万万不能这般戏耍长辈。”
“娘也不说你做的不对……”
裴秋娘着急解释的样子看的姜夏内心一暖,她主动上前握住裴秋娘的手,“娘,之前是我不懂事,一直不听你和爹爹的话……”
“还有我。”姜毅悄咪咪补充道。
“爹娘哥哥都是再关心我,以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