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李巧花的咒骂声离得越来越远,裴然负手走着,出了一口恶气后,她的心情舒坦了不少。
有的人嘴就是欠,不打她一下,她永远不知什么叫做痛的滋味。
心里回想着刚刚李巧花暴走时的可笑样子,谁知她还没走几步,突然“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顿步抬脚一瞧,痛的她咧起了嘴。
“糟了,刚刚用力太猛,不小心将鞋底踢露个大洞!哎呀,真是不值当啊,不值当!”
这下风水轮流的也太快了吧,还让人家尝一尝痛的滋味,结果她也跟着一起尝了。
裴然心底叫苦不迭,只好一瘸一拐地回了家。
用过晚饭后,裴然躺在炕上手拿扇子扇着风,而张鸽则跟在张义身边在院子里忙活着修理各种农具。
何氏不闲着,坐在烛火旁,低头缝补着衣裳。
裴然扇着扇着突然想起了一事,马上扭头问何氏。
“娘,晌午的时候见你出门了,可去哪儿了?”
何氏头也没抬,继续缝补。
“我到你五伯家去了,给他拿了一筐杏子。明个你五伯赶车去镇上卖柴,我顺便坐他的车把存好的鸡蛋卖了去,到时候给你们买点肉吃。”
一听要去镇上,裴然立时来了兴趣,一骨碌坐了起来。
“娘,让我帮您去卖鸡蛋吧!”
“小孩子懂什么,你又没有去卖过,别被人给糊弄了。”
何氏没答应,拿针搔了搔头,又换件衣裳继续缝补。
“我都已经长大了,娘,你就让我去吧,我保证一定顺利完成任务!”
裴然说着凑到了何氏身边,拉着何氏的手臂直撒娇。
她知道何氏吃这套,为了能去镇上此刻可是表现的十足谄媚。
被她晃的厉害,何氏都没法继续缝补衣裳了,不得不停下来,想了想,然后回道:“你去也行,不过你可得好好的跟紧你五伯。卖完鸡蛋早点回来,可别到处乱跑啊!”
“知道啦,知道啦!娘,你就放心吧!”
怕何氏再唠叨,裴然马上点头如捣蒜。
争取到了明日能去镇上的特许后,裴然识趣地退到一旁,不再打扰何氏,继续拿起扇子扇了起来。
透过敞开的小窗,遥望缀满晶亮星子的浩瀚夜空,裴然忽然想起白日里李氏同小叶娘谈论的那番话。
她的心里也对此有些好奇,因为从来都没有听过何氏说起自己的事。
她转过头看向何氏,动了下唇,踌躇着该不该问一下。
知女莫若母,何氏好似猜到了她有心事,停下手里的活计,挑了挑烛芯,道:“想说什么便说吧,看你憋得那么难受。”
一下子被人道破心思,裴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忙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还是娘最懂我了!”
“少耍贫嘴。”
何氏没吃她这套,嗔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变了脸色,试探地问:“该不会是你又在外边闯什么祸了吧?”
“娘说什么呢,我才没有闯祸。”裴然不满反驳。
唉,连自家娘都对自己放心不了,这也太伤人心了。
裴然不禁喟然长叹。
听女儿反驳的这么理直气壮,何氏算是放下心来。
“没闯祸就好。”
她把身子往后倚靠在了墙上,抬手捏起了自己的肩膀。
裴然何等眼色,知何氏是做活累了,马上爬了过去,替她捏肩捶背起来。
何氏也不阻止,任由着她的动作。
裴然手上不停,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娘,你和爹爹成亲多少年了?”
“我和你爹?”何氏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个,一下子反应不及,想了下,这才回道:“差不多已经二十多年了。”
“那你和爹爹是怎么认识的呀?”
“我们是在外做苦工时认识的,当时你爹人好心肠也热,帮了我不少的忙。”
“娘也做过苦工?”裴然有些吃惊。
古代女子不是很少出去抛头露面的吗?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何氏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那时候家里日子过得艰难,姊妹又多,被逼得没办法,女人也得出去做苦力贴补家用。”
“别看我这身子骨瘦弱,在当年我一个女人不比男人做的差,你爹就是看中了我这能吃苦耐劳的性子才开始跟我套近乎的。”
回忆起年轻的那个时候,何氏虽语带得意,但更多的还是对青春韶华逝去的一种怀念。
裴然通过何氏所描述的情景,仿佛魂穿了回去,她亲眼见证了一对俊男美女坠入爱河时的所有甜蜜。
想想,都觉得很美好。
她突然很羡慕这种平凡爱情,不管日子过得有多苦,只要身边人懂得呵护、照顾彼此,便能携手一起幸福地走下去。
在裴然陷入自己的臆想中时,何氏继续说道:“我在当时就是一根筋,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