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瞧见这个小姑娘不但模样长得好，连卖鸡蛋的词都说的如此新鲜，真是有趣。

不一会的工夫，就有很多人凑了过来，询问价钱。

“姑娘，你这鸡蛋怎么卖啊？”

“大娘，我这鸡蛋卖五文钱一个。”没有秤，裴然只能估摸着价论个卖了。

“哎呦，你这卖的可挺贵啊，不买了，不买了。”

“大娘，我这可是双黄鸡蛋，一个蛋就顶人家两个蛋，货真价实的。”

裴然不打算让自己的第一个客人就此走掉，赶忙为其详细介绍。

“还是太贵了，我到别处看看去。”

大娘都没有犹豫，直接摆手起身离开，剩下的人在听到她所说的价钱后，也纷纷走开了。

裴然并没有沮丧，仍旧卖力吆喝着，期待下一个顾客的到来。

果真又没过一会，有人在她的草筐前止步。

裴然抬眼，见此人身着锦缎，她眼光顿时一亮，暗道：嗯，来了个有钱人！

没等她再往上看，此人已经蹲下身来。

裴然一瞧，见来人油头粉面，像是个纨绔子弟的模样，十分不讨人喜。

他也不说话，伸手拿起一个鸡蛋，没等裴然阻止，直接将鸡蛋磕在了地上，立时裂开。

“蛋确实是双黄的，只可惜是个坏的。”

谁知这人说完又拿起一个鸡蛋给磕了，嘴上道：“还是坏的，小姑娘，你这蛋可不行啊！”

“你的蛋才不行呢！”

裴然怒声反呛，这人是存心来找茬的吧，当她裴然好欺负是不？

“呦，好大的脾气啊！”

粉面男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破裂的鸡蛋，转头招呼行人大声说道：“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小姑娘卖的蛋黄都已经散了，本就不是新鲜的了，我劝大家还是不要来买了！”

经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纷纷围过来瞧，指指点点，真是好不热闹！

裴然受不了被人围观，霍地站了起来，她马上沉了脸色。

“你这个小子在胡说什么？我看你这是故意毁我生意来了。”

粉面人表示无辜，“大家都亲眼瞧见了，我说的可是事实，你这么一个漂亮姑娘，怎么昧着良心做买卖呢？”

“是啊，这位公子说的没错，这鸡蛋确实是坏的。”

“小姑娘，怎么为了挣点钱就可以拿坏了的东西来骗人呢？”

“赶紧回家吧，小姑娘，这样的鸡蛋没人会买的。”

一时间，嘈杂议论声四起。

裴然前世今生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围观过，但她依然神色镇定，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

听人们都这样说，她也没有反驳，睨了粉面男子一眼，低头去查看已被磕碎的鸡蛋。

她这一细瞧，果真发现那男子所说不假，里面的两个蛋黄本应是浑圆的，现在却散成了一滩黄水。

她马上明白过来，何氏攒的鸡蛋时间太长了，以至于让鸡蛋过了保质期，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好，确实是我的鸡蛋坏了，我也不会再卖了，大家都散了吧。”

裴然自觉理亏，只是可惜了何氏省吃俭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攒的鸡蛋，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没有办法。

卖货不易，但她也不能让这一行白白而来，还是想法子一会如何能给家里人买点肉吃吧。

她将布重新盖在了草筐上面，抱起来就打算走。刚抬脚步，胳膊却被人拉住了。

“哎，小姑娘别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裴然扭头，见又是那个粉面男子，她极其不悦地蹙起了秀眉。

“放手，我可没有时间听你再说什么。”

胳膊运力一抖，便轻松挣脱了那人的禁锢。

一个专门来破坏别人生意的人，实在是惹人讨厌！

粉面男子也不介意，只咧嘴一笑，撕去伪善面具，开始露出本来面目。

他向裴然走近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少女如新剥的蛋壳似的细腻肌肤，喉头一动，暗暗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故意凑近压低些许声音道：“小姑娘，只要你跟我去那宝月楼喝上几杯，我就把这筐鸡蛋全都买了！另外，我还再付给你几两银子，你看这桩买卖如何？”

呦，小伙子挺会套路人哪！

若是换做平常人家的姑娘，没准就会被金钱所诱，傻傻地跟着这个男人走了，那后果可想而知。

可她裴然是谁！岂会为了几锭银子就出卖自己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诶，大兄弟，你先告诉我，你能给几两银子吧，我也好心里有个底。”

粉面男子一听这话有门，马上喜笑得两眼放光。

他伸出一只手，在裴然的眼皮子底下张开了五指比划了两下。

“五两，怎么样？够多了吧！”

裴然只瞥一眼，然后十分不满意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