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保证绝对安全的。
包括鼎宫。
包括道场。
也包括立足于光阴长河之上的今古亭。
当然。
像我住的这个小小县衙,那,自然也是如此。
就在我与老人家道别后的当夜里。
某些不知道身份的小朋友,直接就从后院的暗道内,摸进了这南城司的府衙之中。
他们性格腼腆,也不爱说话。
只瞅准房门,在外放了点毒后,冲进去手起刀落。
“当当当”的。
没几下,就给我的被子,切得七零八碎。
我这可还在隔壁睡着的呢。
本来就因为那明天的喜事,激动失眠,现在,又有谁在边上剁个什么东西。
这,哪还能让我睡得着觉呐。
“扑通!”
“沙沙…”
“砰砰。”
月色还是比较美的。
我废了点力气,将那略有些不平的地面用铁锹拍实,可脚下,依旧稍有起伏。
但,没有事。
至少,这榕树下的那一位前辈,现如今,也已不再寂寞。
即便我这受点苦,遭点罪。
那,也不算妨碍。
“噼啪!”
第二天的鞭炮,还是应该要放的。
毕竟,这给人送东西,那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虽然衙内的两位小差役磕头伏拜,说是什么“宁可被打死”,也不愿意同我一并前来。
但,十挂三尺长的鞭炮,他们还是给我悄悄弄了过来。
毕竟,谁的命,还不是个命呢?
“宁可”二字那后面的东西,终究也只是个遮羞的布罢了。
“听说这新来的判官有点手段,心肠蛮黑的?”
“怎么就个蛮黑的了?”
“前年,我们这灾虫过境,两个月掏空了多少人的家底?”
“为什么掏空,为什么死人,为什么…”
“慎言,慎言!”
“你我何惧?”
“到底都是要去做官的,难道,你还要去做一个窝囊废似的官吗?”
“害…沈兄,你这世家子弟,自然有主家提点,我这…平民无生啊。”
“所以,面对这一类的人,你为何要有一种诋毁的心态?”
“你又不是世家子。”
“你的出发点,不应该是你从中脱颖而出的平民吗?”
“我…”
“我终归,还是要做老爷的。”
“我的后代,也是想要做老爷的。”
“…没有仙根的人,终究不能归入主家,你的天资,也只是你的天资罢了。”
世间终有些不同的人。
比如说,有些人想要帮家乡摆脱贫困,有些人,则想要摆脱贫困的家乡。
正是因为后者的寻常普遍。
这,才能衬托出前者的不同凡响。
没有人可以孤身寻道。
眼下,我终是起了点心思的。
在到刘府的大门前,脑子里,暗暗记下了那个白衣飘飘的身影。
九河沈家嫡次子,沈长年。
好名字哦。
“大人!我要告官!”
一路上的行程肯定不顺。
毕竟,刘家嫡脉这等忠义之士,肯定是拧不过那一群旁系远亲的。
人数太少了嘛!
所以,我就肯定是要排除万难,将这面锦旗,送到那刘府之上。
“跟于我后,待本官将这牌匾送与那忠义之家,再行裁定!”
天理昭昭。
大日朗朗。
一点小小的判决之事,面对如此严肃的局面,那,自然可以稍稍后退。
“大人呐!”
那老婆子疯疯癫癫,一声高呼后,似乎是深受感染,还想要上来,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可,男女授受不亲呐。
都七老八十的人了。
总归,我还是要给她老人家留点体面。
“又或公堂之上,中门洞开,尔可先行等候,避暑趋凉。”
我还是在路上走着的。
但那老婆子,确是没再动了。
我承认,在这里面,原先只是想用点自己的人格魅力。
可,一个虫豸般的人物,哪有什么人格魅力?
无奈之下。
如山岳一般沉重的力量,终归还是压到了她老人家的周围,像是切合身体的棺木,将其牢牢锁住。
唉。
怪不得说,有些时候,得要恩威并重呢。
因为,许多的人,不一定敬畏君子。
但,他们一定害怕小人。
“红事上街,乡亲道喜!”
“国事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