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儿啊,爸爸实在受不了了。一开窗让爸爸跳下去吧。也和他们一样。落个痛快。”
邱诗忆能说什么。只宽慰老人,“爸爸您放宽心修养着,我自然有办法的。”
那是两个亿,邱诗忆能有什么办法?囫囵个拆开卖器官去,能卖几个钱?
手术后,实在需要安静的环境调养。
可现在的邱家哪里能负担得起单独病房。连邱诗忆和邱母两人都搬出了白洲壹号,租在便宜的玫瑰园。
“谢谢陆总。”
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口,“那罚款的事……”
她知道自己有点急于求成了,说出口也后悔,但覆水难收。
正如她今天的破釜沉舟一般。
陆环屿看了看她,不怒反笑。冷峻的眉目染上了未到眼底的笑意。眼底似大海般幽深无法琢磨。
他伸出拇指和食指,掐着邱诗忆的下巴,把她的脸摆弄到左边,又摆弄到右边。
“确实是又艳又辣。不哭了倒是少一点韵味。还是带着眼泪那小朦胧样儿才带劲儿。”
邱诗忆被人抬着下巴,一股子屈辱升腾而起。脸色也变了。
“对,”陆环屿把她的脸终于摆正了,“就是这股不甘不愿委曲求全的矫情样儿。”
“张嘴。”
邱诗忆颤抖着朱唇微启。
陆环屿凉薄的嘴唇覆上来,蹂躏那可怜的嫩红。
空气好像窒息了。
“小妖精尝一口两个亿啊?”陆环屿占完了便宜,退开去。“你这打的好算盘。比抢银行还快。”
“你答应我的!”邱诗忆一下子失去了支撑,软在靠背上。
“是。答应了。可我又没说什么时候履行。两个亿,又不是出门买两个葱。”
陆环屿这个王八蛋!
邱诗忆只想掐死她。
“哎,那是不是你妈?”陆环屿点点窗外,指向在小区门口踱步的一个妇人。
打扮得很得体。以前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妇人。
“妈!”邱诗忆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和妈妈说了出去和老同学寒暄寒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帮助,周转一二。
寒暄了,寒暄到床上去了。
这事万万不能让母亲知道。
邱母受到的打击已经太大了。
“我得下车和丈母娘打个招呼。”陆环屿作势就要下车。
“别!”邱诗忆紧紧拽住他强有力的手臂。
“丈母娘见女婿,越看越喜欢。况且我这也不寒颤。”陆环屿本就是逗她。
“不要。”邱诗忆好看的眼睛又要落泪了。
起码现在不要。
陆环屿收回手。
“那可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邱诗忆下了车,木木立在车前。陆环屿勾勾手指,她又伏下身用耳朵凑近他的嘴巴。
陆环屿耳语几句。邱诗忆攥紧包带,脸色绯红。
冷厉流畅的车子,幽灵一般隐入夜色里。
邱诗忆努力克服全身的不适,强打起精神,转身往小区走去。
“妈妈。”
落魄贵妇人也看到女儿回来,小高跟鞋哒哒哒迎上来。
“囡囡你可回来啦!这个小区哦吓人得很,冷得和冰窖一样。屋子里还有蟑螂,那么老大一只。我都不敢一个人,就跑出来等你。”
邱母年轻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嫁与邱路平后也是养尊处优,没吃过苦。
临老了,落魄得不成样。
“你今天找老同学怎么说?”邱母憋了一天的话。小区里都是些说不上话的人。
“妈,我们回去说。”
“对,囡囡咱们回去说。”
邱母的手不再细嫩光滑。这两天洗衣做饭打扫,泡得发皱。
邱诗忆一手牵着母亲,一步步往家走。
昏黄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手机里跳出一条信息。
“我的电话。”
邱诗忆还来不及按灭屏幕,又跳进来一条。
“不接可就糟糕咯。”
她招惹了阎罗。
往后交易结束与否,已经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