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

“卖米啦，卖米啦，新鲜大米，优良品种，鸟吃了高飞，人吃了远行，高飞远行啦！买米啊，杂交水稻，鸟吃了顶天，人吃了立地，顶天立地啊！”

一个米店老板，如此这般以作广告，而且，总是在米店门口撒一把米，引来一群白鸽，以作形象代言。老板暗自认为，撒米而招鸽引鹊，是对大自然赋予生灵的一种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否定。习惯成自然地，白鸽、喜鹊、飞鸟、母鸡，成为他忠实的守望者。

他，曾经是一个以青春命名的男孩。他的名字叫晓问。英雄不问出处，更不必问出生年月和长短处。晓问高中毕业，未能实现最初的梦想，但是他意志坚定，“肌肤已坏，骨头犹在”，他坚决告别光辉岁月，艰苦创业。在XX小镇，晓问选择买卖粮油这种不起眼的行业，他始终坚守自己的选择，并且总是自我陶醉，这是成功者深谋远虑的决策。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晓问却暗自认为，时代已经改变，像基因突变一样的根本改变，他也就产生了相反的观念：鸟为财死，人为食亡。既为财死又为食亡的人，被晓问简称为鸟人。许多鸟人，都与天堂擦肩而过。这个时代，鸟人太多，所以，晓问的粮油生意非常好做，生意火，所以旺，生意旺，所以兴隆。晓问循序渐进式掌握了XX小镇百分之六十的粮油流通，成为最大的经销商，他渐渐获得人生之中比较重要的东西：成就感。成就感如果上升为一种归宿感，那么，它可以与灵魂之类的东西平起平坐。他是世界上唯一永恒的产业及其副产品的经销商，简直就是守在天堂的边缘做生意，无比自豪，成就感上升为归宿感。

晓问亲自为自己的米店写了一幅对联，上联是：晓来问米有答盐；下联是：酱醋喃喃茶道远。横批是一片空白，像是无字碑，所有的是非成败、酸甜苦辣都让世人自由刻痕。他卖的米叫做小町和大米，他卖的油叫做非转基因，他卖的盐叫做纯净NaCl，酱油叫做酱香，醋叫做熟视无酸，茶叫做红绿色芒，芒是“针尖对麦芒”的芒，针叶茶芒。

一位鸟人，羽翼未丰，探头探脑冒失鬼，前来询问：“你，可以谓之非转基因？”

晓问摇头晃脑，表示不明白这位鸟人的鸟语的意思，意思是否鸟语花香。

鸟人基因突变，一本正经：“我想问，什么是非转基因？”

晓问惊讶片刻，刻意笑道：“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这个问题，你可以转移到网络，上网搜索查询。”

鸟人仰天大笑出门去，仰起笑脸明晃晃就是绽放青春的葵花，非转基因，在阳光下，春花烂漫。

……

晓问长年累月，养成一种习惯，每当月圆之夜，独自站立街口，越过田野，遥望远山。远处高山朦胧的轮廓是他自己的心灵被月光勾勒，心灵正在呼吸月光，楚楚是心灵细腻的运动，多么自由。他小心翼翼拿一块龙图玉佩，以一定的角度对着月亮，龙图玉佩隐隐约约发光发亮。如果有凤凰从月亮飞来，或是飞向月亮，或是飞过月亮，那么，那是思念的衍生物。思念是一种遗忘的关系，他尽心竭力维持和维护这种遗忘的关系，只能靠记忆。思念是具有记忆效应的爱情片段。记忆像大米和小米，若以口袋来包装，就非常沉重，以吨为单位，不用口袋包装起来，就非常零散，以亿万为单位，粉碎了，就非常精细，以纳米为单位。他需要口袋，想把失落的灵魂装入空虚的口袋而寄往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叫做：陌生。他要维持遗忘的关系，长此以往，他默默成为圆月和皎洁大地的忠诚守望者。维持遗忘，唯有守望。

明月夜，亮如昼。无星无云天空空，故人不堪相逢幻梦中。花容月貌依然傲，只是青春模糊了。暗相思，痛如咒。往事如风太匆匆，印象不敢岁月苟同。金眼玉眸依旧好，只是纯真黯殒消。生活把人新塑造，恰似时光为记忆千镂万雕。

宛若月光抚着摸着大地一样，他的基于记忆的思绪开始触及遗失的学生时代，那是纯真无邪青涩年华。他的初恋情人出现于高一，她叫李燕。他和李燕同班同桌，渐渐同梦共想。梦想是稀有的动力，让他如同狮子学习捕猎一样地追求李燕。狮子学习捕猎，不为什么，只为获得生存之道的千古技能，他追求李燕，不为什么，只为学习爱情这门永恒的学问，他和她同学。他们的恋爱方式叫牵手，他们的牵手叫羞涩，他们的爱情萌发于纯真时代，时代的内涵注定爱情的意义：纯真。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学校及其周围的大面积停电，为月明星稀制造了类似于荒山野岭的幽雅条件，他和李燕一起赏月于偏僻角落。以皎洁之名，他送给李燕一块凤图玉佩。一对龙凤玉佩，就此配于两个青春年华之身，龙凤之情透彻薄如蝉翼的心扉。晓问说：“玉佩是传家之宝，龙凤自古一对。排除转移基因的可能，龙凤永远都是一对，再排除基因突变的可能，儿女情长不是传说。尽管我们来自传说，去往传说，正路过传说之中。”

李燕喜出望外，笑道：“莫非，你想与我一起完成基因的表达。”

晓问闪烁其词，笑道：“那是遥远而又近在咫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