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塞之境。

距离流放之日已过了两天，队伍中的卫淳启喝了一大口水。

他这年轻模样倒是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但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有罪之身，哪还会和他们为伍？

不过也有少数人认出他便是卫小侯爷，只是相对无言。

因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会被流放多久。

这时一个老婆婆坐到他旁边。

“小伙子，你是犯了什么罪？看你年纪轻轻的，到底有什么错误能让圣上狠下心将你流放？”

她从卫淳启流放时就在关注着他，已经两天了。看他的样子，也不过就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如果没算错的话，她家里的孙子也这么大了……

卫淳启苦笑着对她说：“我啊，不小心惹了圣上是请来的贵客。”

“那老婆婆你也是流放到这里的？”

卫淳启看她年纪挺大的了。

老婆婆闻言，像是不好意思一样，“这倒不是，我来这是自愿的。当了个做饭的，挣些月钱。每天就做个饭也挺好玩的，还有钱拿……”

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诶，诶你是谁？”

“这几位大哥，我来这是找人的。”

“找人？这位小姑娘，我们这可都是流民，你确定没找错？”

“没错，我就是来找人的……诶，就是他！”

女子用手指着远处坐在地上的卫淳启。

卫淳启虽隔得远，但是这边的声音却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他便习惯性地抬头朝这边看去。

没成想，这一看。

便和女子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毓灵公主？

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也不关他的事。

卫淳启眼里闪现一丝厌烦，下一秒便转过头没再看她。

毓灵面露喜色，从远处朝他的方向跑过去。

天知道她是有多大的勇气想到要来找他，她谁都没告诉，直接带上贴身丫鬟和秘密队伍。一路上她都在祈祷可以快点看到他，终于，不负有心人。

真好。

“卫淳启！我终于找到你了！”

卫淳启感受到毓灵蹲在他身边，他也没去理会她。

毓灵看到卫淳启并不理她，心里莫名焦急，“卫淳启，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就理理我吧……”

毓灵肯定不知道，若是她这番模样被她大哥知道了的话，指定是要笑话她。

卫淳启皱起眉毛，他不能理解。

为什么离开了家里的妹妹，现在又来一个？

怎么一个个的都来烦他？

“那你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和我说对不起？”

见卫淳启终于开口说话了，她高兴地点点头，“对啊……不对不对，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接我回去？你脑子是进水了吗？你以为你是圣上？”

卫淳启不屑地开口道。

毓灵被他嘲讽地一愣，随即低下头。

是啊，没有圣上的旨令，他是回不去的。

许久，两人之间皆是沉默。

卫淳启似是轻轻啧了一声，盯着远方开口。

“公主，你现在就回去行不行？”

他流放本就是由她而起，真不知道她现在过来到底是道歉还是想看他笑话的……

他实在是招惹不起她了，他突然想起上次在宫宴上郁离霜叮嘱他的话。

但如果现在再问他后悔吗，他不后悔。

毓灵公主听到卫淳启疏离的声音，虽然知道他是在赶她走，但她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难过又怎样？她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不行！我本就是来找你的，不把你带回去我也不会回去的！”

卫淳启无语，不想再理她。

一旁的老婆婆凑了过来，她还以为这个说话娇滴滴的是他的妻子。

“你们两口子闹矛盾了？”

“谁跟她是两口子？！” “啊？”

两人一同出声，前者皱着眉立马反驳，后者只是疑惑地想这里竟然还有这么年迈的人。

这时前方的人大声说道：“注意了！再休息半柱香，我们便再次出发，仅仅穿过一座沙漠和一座山便到了！”

在场的人内心毫无波澜，准确来说是内心深处的悲戚让他们说不出话来。因为除了赶路的疲惫之外，到了目的地之后才是真正的噩梦。

谁也不知道要在那里待多久，或许七八年，或许一辈子。

—

郁府。

郁离霜一大早就被摔东西的动静吵醒，猛地睁开眼，心里莫名烦躁，紧接着云龄闯进来。

“不好了！小姐打起来了，院里，院里……”

郁离霜闻言翻身下床，觉也醒了。

随便披了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