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夜晚的水木大学有些出奇的安静。

“关局长说让我这段时间跟着你，你父母那边会安排其他人过去负责。”

这就有点没话找话了。

恬棠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就是考虑过让宋隽过来，父母那边也会安排新人负责，不然她也不会点名找宋隽。

“我知道，麻烦你了。”

不过，宋隽都开口了，她总不好不说话，便也尴尬地回了一句。

说完，两个人又没什么话说了，恬棠有点尴尬，更多却是不用没话找话的轻松认真说起来，虽然第一次见到的人是宋隽，但其实她和宋隽相处的时间很短。

当初宋隽是关汉承的亲卫，负责去阳城找她拿资料之类的，后来有了丁然，宋隽就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淡了出去。

但很奇怪，今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之后，在她迫切需要个人来帮忙的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宋隽。

可能这就是军人带来的安全感？她并不是很确定。

“恬棠！”

身后传来顾泽的声音，有点儿急促。

恬棠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直到顾泽追了上来她才确认，确实是顾泽在喊她。

“学长晚上好，这么巧啊！”

她巧笑嫣然，是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落落大方。

她想，被关山月耳提命面的这段时间，她也算有进步吧，至少不是刚开始认识顾泽的时候那样，动不动就脸红心跳，好像生病了一样。

“没什么，刚才看背影像你，就想着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顾泽词不达意，连回答都文不对题。

偏偏恬棠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附和着点了点头。

“我刚结束工作准备回寝室，学长要一起吗？”

她的态度再正常不过，没有半分的暧昧情绪，好像当初在新能源项目组时，两个人每天朝夕相处，他给她带早餐，带她回家吃晚饭都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好，你最近改变了很多。”

顾泽意有所指，他其实更想说，现在的恬棠让他很不习惯，曾经那个会用亮晶晶的眼神崇拜地望着他，与他亲密无间的恬棠消失了，现在眼前的她，和无数个从他身边路过的女孩子并无不同。

“啊这个……嗐，这不是让月月姐管得太严了嘛！”

恬棠犹豫了一下，借着撩头发的动作遮掩了一下自己的不自然。

她只是很介意而已，在她最想找个人聊天的时候，她以为是关心很好的朋友的顾泽一声不吭地出国交流了，是关山月连夜从阳城赶来首都，带着她去安全局砸了关汉承的办公室，为她讨回公道替她出了口气。

而她曾经因为被帮助过才全心信赖着的顾学长，像极了一个从她生命里短暂路过的过客。

“这样。”

顾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不过短短半年不到的时间没有怎么见面，他们俩就退回了陌生人的位置，连寒暄都变得生硬起来。

“对了，你现在还是以前的时间去致远楼吗？我和那时候出门的时间一致，给你带……”

“不是啦，最近项目时间比较紧，早上五点多就要去实验室了。”

顾泽没有说完的话就这么被恬棠的否认给打断，再也无法说出口。

“学长刚才说要给我带什么？”

恬棠却很在意，也不是在意，她只是觉得，自己方才打断他说话有点不礼貌，于情于理都该让他说完的。

“没什么，你那天四级考试交卷那么早，看来这段时间的学习很认真。”

顾泽浅笑，把那个有点儿自作多情的话题带过，换了个新的话题。

“算是吧，还是要多谢学长的笔记，不过我现在不打算考六级了，有时间我会把笔记送到学长家的。”

恬棠自始至终都在疏离而客气，反倒是顾泽一而再地企图越界，每次都被她无意中给挡了回去，两个人的对话充满了不熟硬聊的尴尬和僵硬，连一旁从未插过话的宋隽都皱起了眉头。

好在电梯终于到了五楼，饶是顾泽还想说点什么，也不好再跟着恬棠上楼，只能无奈告别。

“你们之前不是挺熟悉的，现在怎么比陌生人还不如？”

宋隽纯属吃瓜心态，他靠在电梯厢壁上，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看得恬棠无语。

“毕竟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大家也做不了朋友的吧，但他是许老师的儿子，又主动搭话，总不好真的不理他。”

恬棠揉了揉眉心，看着电梯的数字变换，在叮的一声开门后，快步出了电梯。

“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明早五点我在楼下等你？”

这意思很明显了，不需要宋隽送她进门。

“我必须完全保证你的安全，放心我不会做不该做的事情，你和月姐的脚步声我听得出来，绝对不会冒犯你们。”

宋隽的态度也很坚决，在无法确定关山月可以保护恬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