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经差不多坐满了，一眼看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空着的位置，那是她的位置，她转了转眸子，意料之中的与空位置前面的小锅盖头对上了视线。

江上挽挑眉，没出声，临近高考大家都很认真的在学习，除了小锅盖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

小锅盖出来后，江上挽哥俩好的勾着他的肩往班门口的石桌走，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门？”

“没有啊……是刚好两点，就看了一眼。”你每次上学也都是踩点到……

“哦，那我还蛮准时。”江上挽接过他递来的作业本，先是翻到了第一页，“蒋扬，你叫这名字啊……不是，你干嘛？”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蒋扬坐在她对面涨红了脸。

“我坐在你前面都坐了两年了……”

有些委屈和尴尬的语调，江上挽被逗得笑了出声。

她翻开蒋扬说的那道题，清了清嗓子，在草稿本上刷刷地写着，一边写一边说：“先把公因式提出来，再……”

没讲几道题，一小时就过去了。江上挽停下笔，在他的草稿本上翻开的那页折了折，对他说：“你基础不扎实，我写的几个公式在草稿纸上你找出来去记，我要走了。”

她一站起来，发现后面站满了人。

“我去，”她吓得退了两步，“你们是鬼啊？没声儿的。”

“江同学我觉得你讲的好好，那道题老师讲的我也没听明白，我这会儿明白了，你能不能……”

“江同学我也有道题还……”

“江同学……”

“停，”江上挽看着他们都抱着作业本求知若渴地看着自己的模样，有些好笑，“我今天来是找老师有事，你们不会的题去问老师，再见。”

这就是她不愿意来学校自习的原因之一。

虽然江上挽身上没有那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大概是她身上的那股痞气，也做了很多同龄人不敢做的事情，抽烟喝酒打架，而且得罪过她的人几乎没什么好下场，同学们都是打心底地怕她，除了必要的时候几乎没人会和她说话，见她要离开，也没人敢开口阻止，看着她洒脱的背影同学们不禁有点羡慕。

玩得来又学得了，没被束缚在学习的牢笼里，活得洒脱过得开心，谁不羡慕呢？

“江上挽这次月考又是第一……”有个女孩轻声道。

江上挽没走几步就被叫住了，她转过头看着眼前带着黑框眼镜的严肃的女人笑了笑，“陈老师。”

她将插在口袋里的手也掏了出来，这个女人是她班主任。

“嗯，”陈艳玲点了点头，“不是找我有事？”

“哦这个啊……”江上挽摸摸笔尖，“骗他们的。”

陈艳玲拍了她一下，径直走到她前面，“你不找我我找你，跟上来。”

陈艳玲很清楚她家里的情况，也知道江上挽不过是贪玩，但不会乱惹事，也不会影响学习。

“这两学期又陆续会有几批校服到了，”陈艳玲坐了下来，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你高中生涯中最后一次买校服的机会。”

江上挽先是有些愣，不一会儿又笑了笑，高一高二不买校服是因为不想穿，高三不买校服是因为习惯了不穿，但更是因为……没钱。

宁静生就留给她三万多块钱，要交学费和各种资料费，平时又要解决吃喝拉撒住的问题，加上还有四年大学，想想就头疼。

“照之前说好的，帮我和校长申请不拍毕业照。”

陈艳玲低叹一声，“你这个决定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实在不行你找别人借也行，或者……”她顿了顿，“我帮你申请贫困生补助。”

“不用了，”江上挽有些心烦的挥了挥手，“有没有那张照片于我而言都一样。”

确实，她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不完整的，这个高中是不是完整的也没所谓。

“行吧，你先走吧……对了，”陈艳玲将已经打算离开的江上挽叫住，“你这丫头少抽点烟！”

江上挽闻言，咧嘴一笑，“老师再见。”

她刚走出办公室，就看到蒋扬还抱着刚刚的作业本在楼梯口，似乎在等她。

“剩下的问老师。”江上挽从他身边走过，话语间听不出什么情绪。

“不是，”蒋扬跟上去，有些着急，所以他说话语气也有点快，“是刚刚你走的太快，还没和你说谢谢……”

江上挽停下来，看了看眼前的锅盖头，明明比她高，但却像个小孩子，她笑了笑，“不客气。我名字不叫同学——你可以叫我阿挽。”

还没等他反应，江上挽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