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伤痕，不曾流血，呼吸平稳，周遭还有淡淡香气，眼下看来暂无大碍。

月融稍松了口气，取了身上大氅为小花盖上，行至屋外，细瞧窗棂，绢纱上似有一小小破口，想来是有迷香注入，便于行事。

既用迷香，则必有入室之需，或是谋财，或是害命。御林军已封锁泰山，有哪个蟊贼胆大包天，敢劫皇室财宝？若是害命，自然也不会只为一小小丫鬟。

迷香已起了作用，贼人为何不入殿？这殿门前的血，又是谁的？

蟊贼于窗边待得迷香生效，欲要入门，被哪位不走运的宫人撞见，惊而杀人。可若如此，有他于门前挡着，宫人的血不会溅于门上。况且，宫人不会于雪地中来去无声，她也不会不能察觉。

那么这血，就只能是这蟊贼的。

蟊贼正欲入室之时，背后有人突然一刀，刺穿其胸腹。那么......月融凑近看着门板，一股刺鼻腥臭扑鼻，熏得人眼酸，终是于其中发现一块细小缺口，似是由锋利尖端之物凿入而得。

想来那凶手劲道极大，一剑穿胸，还于门上留下了刺痕。而后柳蕤荷一声惊叫惊扰凶手，只得迅速撤离，带走了蟊贼尸体，不及清理现场。

蟊贼欲取她性命，遭凶手拦截。那凶手是为何保她性命？是只为保她，或是她活着，对他们还能有什么作用？

柳蕤荷一定看到了什么。

月融转身，却见屠甯渔不知何时追了出来，看着那满地的血，瑟瑟发抖。

“回去，关好门，明日若有人问，便说你早就睡下了，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屠甯渔仍是有些惊魂未定，呆呆点头要回屋，临了又回头：“你还好吗？”

“自然。”月融报以一笑，而后几步蹿入东殿，见得柳蕤荷仍是那副胆怯模样，只是瞧她那面色，处于骤然恐惧后的极致寂静，看她的眼里，尽是不甘。

“怎么？看见我没死，很失望么？”

柳蕤荷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下颌却忽然被月融扣住，硬掰了过来。又惊又疼，她本能伸手想要挥开，却见月融原先戏谑的笑意退了干净，只余一双森冷眸子，于黑暗里死盯着她。

“谁给你的胆子，敢这般态度对本宫？”

柳蕤荷怒从心起，一时来了力气，甩开了禁锢她的手：“你好大的胆！我可是......”

“嗯，本宫都知道了。”话音未落，那下颌又被重新扣住，力道更大，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你是吏部尚书嫡女，当今皇后的侄女，太子殿下未来的侧妃。”

“不过，”月融似是想到什么，“本宫好像记得，太子殿下并未定你为妃吧？那你不过一臣子之女，也敢对本宫恶语相向么？”

柳蕤荷脸颊疼得发酸，眼中泪花止不住地下落：“夜已深了，便是公主再金尊玉贵，也无夜闯旁人寝殿的规矩吧？”

“哦？那你去禀报陛下吧。”月融索性坐在窗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试试，看陛下现在是看重本宫这个昱宁公主，还是你这个皇后的侄女。”

“你......”柳蕤荷气结，又见月融抬手，便又往内缩了好些，连带着声气也弱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今晚，都看到了什么？”

“你自己不是也知道么？”被子埋了她半张脸，陷在黑暗里，“有人在你门口行凶，我吓坏了，就叫了一声。”

“是这样么？”月融也不看她，却自袖口里抽了一把细小匕首，夜色出窍，钢铁铮鸣之声于黑暗里甚是清晰，“可本宫想着，你应是知道，今夜会有人欲对我不轨。”

“或者说，那人就是你安排过来的。所以你才会守在窗边等着看戏。结果却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不速之客，手起刀落不说，还将你吓个不轻。”

月融也不管她听进去多少，自顾自说着：“你只怕被那凶手灭口，却没想到是本宫闯了进来。怕是以为本宫已中了迷香，昏睡不醒了吧？”

“本宫说得对吗？”月融看不清她的面色，索性伸手抓着她的领口，硬是将她往外拖了些许。柳蕤荷由恨至惧，惊疑开口：“你怎么知道？”

“本宫猜的，你信吗？”月融灿然一笑，而后手中匕首凿入床栏，那原本抓着领口的手又拖住了腕子，将那手指按在刀锋之下。

“别叫，若是本宫受了惊吓，你这五根指头，怕是一根都保不住。”

柳蕤荷挣脱不开，一时恐惧混了委屈，竟呜咽着哭出了声。

“方才本宫不过是随意吓吓你，你便这么快就招了，倒真是没意思。”月融笑着看她的泪眼，却只觉引人恶心，“就这点胆子还想学人做坏事，瞧不起谁呢？”

她只知道呜呜地哭，刀锋却突然下压，切入细嫩指肉。十指连心，痛楚如热油一般顺着血脉而上，闯入脑海，甚至连痛呼都做不到，一身软作了一团。

“你该庆幸，本宫的婢女没有大碍。”刀锋松开，立时血流如注。月融也没再拽着，任由她抽回了手，死死捂着，“否则你今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