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时之间都没声了。

闻染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儿子：“阿一。走。我们进去。”

大门在身后关上。

阿一的声音嘶哑：“妈妈。对不起。”

闻染的鼻子很酸，眼眶很红：“不是你的错。好孩子。不是你的错。”

闻染打好水，帮他清洗身上的油漆。

他的脸已经被油漆烧红，上面都是水泡，眼睛里全是血丝，身上全是淤青。

他好像感觉不到身上的疼，小声问道：“妈妈。我是不是很脏，很恶心？”

闻染抱住他：“你很干净。阿一。你是最干净的孩子。”

阿一在母亲的怀里终于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他们为什么都要那么说我？妈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间房好黑。我每天都好害怕。”

闻染抚摸着他的头：“有妈妈在。妈妈以后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

那天他哭了很久，一直藏在心里的委屈倾诉而下。

外面的人群依然喧嚣，他们用手里的石头砸着窗户和木门，口中是无休止的谩骂，但没有人敢进去。

直到月亮高高挂起，他们才离去。

屋外的冷风透过破碎的玻璃吹了进来，吹动了一个男孩的衣服。

他帮母亲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桌上的蜡烛被点燃，照在一把刀上。

他拿去笔，在信封上写道“致白昴先生”。

“我在此感谢您的关心，没办法当面道谢，请您原谅。还有一件事请您答应。”

他看了看那个小房间才继续写道：“这里是我这些年攒下的钱，请您帮我治好我的母亲。很抱歉在您重伤未愈的时候麻烦您这样的事，我没有其他可以托付的人，请您原谅。如果我的母亲被治好了，可以请您将她留在身边吗？我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如果不行的话，麻烦您将她送到一个远离这里的地方，没有我，她一个人应该也可以过的很好。谢谢您之前对我的关心，我没有办法报答您，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偿还您的恩情。最后，祝顺。”

他将之前攒的所有钱和这封信都装进了信封，放在桌上。

写完信后，他松了口气，这样就好了。

他最后看了看那个小房间，将刀拿着，走了出去。

门口一片狼藉，石头，油漆落了满地。

他看着木门上原本被他擦掉的痕迹，现在又被人写上了新的诅咒的话语。

他摇了摇头，算了。再去计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靠墙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月亮好漂亮。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月亮了。以往的每一天他都在忙着工作，害怕只要他稍一懈怠，工头就不要他了。

最后他还是被赶走了，他想又笑不出来。

脸上被油漆烧伤的地方又疼又痒，身上每个地方都很疼。

他们说的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以前是因为母亲还需要照顾，现在......

想到这他的心里很难受，他站起身，对着母亲熟睡的房间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妈妈。对不起。”

他吐了口气，靠在了门口，拿起了刀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血缓缓的流了出来。很神奇，刀割开的时候，他竟没有感觉到疼。他又割了几刀，直到再没了力气，手不受控制的垂下。

明天他们来的时候应该可以看到他的尸体，这样，他们就不会伤害他的母亲了吧。

他们应该会叫来警察，或许可以叫来元警官，元警官应该会将那封信交给白昴先生吧。

他抬头看着天空，今天的月亮好漂亮。

*****

元鲠猛的关上了手里的笔记本。

会议室内，韩君，李治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手里的资料，偶尔从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里换一本。他们正在检查有关夏磊性侵的案子以及之前关于朗艺的资料，看看是否在夏磊杀妻的案子上有突破口。这么多资料，硬是从早上看到了天黑。

“我们要看到什么时候。”

他的话吸引了两人的注意，李治挑了挑眉：“如果受不了了就自己趴着睡觉。”

元鲠闻言真的趴下去了。

韩君有些疑惑，他很清楚元鲠以前是不会这个样子的，他现在对李治的不服从好像是从李治打完那场官司后。

那天他没去，看样子是错过了一场好戏。

李治见此也没说什么，继续检查着面前的资料。但韩君好奇啊，凑过去问李治：“他这是怎么了？”

李治没理会他的话，将面前的资料又翻了一页，韩君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李治不耐烦的道：“就是耍小孩子脾气，不用管他。”

元鲠闻言坐了起来：“对啊对啊。不像某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脸都不要了。”

李治用力的将手里的资料扔在桌上：“我现在不想和你吵！”

韩君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的样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