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盏掩在衣袖下的手都在颤抖,众人都被他的这一声惊到。
“秦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出声的是东方晁瑞,他挡在岱平玉面前,敌对意味浓厚。
“胸外按压,注射器,肾上腺激素,太子妃,你究竟是谁?”
岱平玉的脑袋嗡的一声,有烟花炸开,他居然也知道这些。
秦明盏也是穿越来的?还是他曾见过这些东西?
东方晁瑞仿佛置身迷雾,他们说的话,他怎么听不懂。
莫非秦明盏和岱平玉早就认识?
心里呼唤几声系统,那个系统就跟尸体似的,一点回应都没有,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对方是谁,是敌是友,自己要不要亮出身份。
她抬头紧盯秦明盏,手下按压动作不停。
“秦将军竟对这些急救这么了解?我曾拜方外高人为师,这些都是师父留给我的。可惜,师父已经仙逝,我已不能解答你的疑惑。”
不知道是东方晁瑞还是秦明盏,懈了一口气。
秦明盏眸中微闪,他自然知道平玉没有说完,人多嘴杂。
“原来是这样,失礼了,太子妃恕罪。”
沈之卿淡淡一眼看过来,他原本不出声,这会儿的眼里意味不明,轻言道:
“秦将军突然这么问,可是从哪里看到过或者经历过?”
这也正是平玉好奇的,看来可以着重了解一下这个人,如果他不坦诚,等系统活了,她也可以再问一下。
“北凉战场,我受伤高烧不起,梦里曾去了一个方外之地,那里的人,也是提着这些东西,救了我。是以,臣看到这些,仿若梦中。现在看来,定是太子妃的仙师有此渊源!”
秦明盏是少年将军,但是治军严明,运筹帷幄,周身泛着一股生杀凌厉的气场,于是他说的话也算侧面肯定了太子妃的医术。
秦明盏话毕退至身后,沈之卿轻轻挑眉略过他,随即出声,恭敬一福身:
“太子妃真是上苍派来护佑我大晁的福星!”
看沈大人都这么说了,太医纷纷附和。
“是啊,太子妃真乃妙人也~”
“我糟老头子活了一世,还未曾见过这种治法,目光狭隘,惭愧惭愧!”
东方晁瑞微微蹙眉,听得心里很是不爽,明明她是自己的正妃,但是自己蒙在鼓里最后一个才知道,这种疏离感让他难以掌控。
“皇上还未醒,这种谄媚的话,大人们说的为时过早。”
容皇后出口,众人一时语塞。
平玉感触到手下骤然恢复的心跳,放下手,转而抬眼看她:“定是娘娘分心挂腹,担心皇上,我需要给皇上下针,娘娘可来帮一下我?”
容忆姝眼眸闪过一丝寒意,抬眸间又化作一汪水眸。
“本宫见不得那针尖,院正,你去!”
踢了踢跪在脚边的太医老头,他快步爬着过去。
床上的晁帝已经有了意识,只是头痛难忍,几个人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
“烦请院正替我把着皇上的双腕,我下针有点痛,位置绝不能有一丝偏差。”
院正年纪虽大,但是眼见太子妃正了神色,也知道事情严重性。
于是刚恢复意识的晁帝感觉到一股刺痛从头顶传来,他想动,手腕被院正牢牢制住,他发出轻微的低吼。
院正看了晁帝一眼,“太子妃,皇上醒了吗?”
“嗯。”
容忆姝一惊,那自己的话是不是也被晁帝听到了,心底隐隐不安。
岱平玉眼都没抬,专注于手下动作,依次下了十二针,晁帝恶心难忍,惊起呕血,床边一滩黑血。
所有人探头往这边看,晁帝已经坐起。
“皇上恕罪,天子之躯要紧,还请您再忍耐一下,余毒未消。”
他的脸色泛青,额头一层冷汗,唇色逐渐褪去黑紫,簌簌发抖。
平玉取了针,针针乌黑。
“我要继续下针了,皇上。”
晁帝点头,强忍痛楚,又被下了十二针,再被取出。
“皇上,您好点了吗?”
“皇上,臣妾忧心,您就让臣妾也进去看看吧!”
“皇上……”
刚看清她嘴脸的晁帝怎么可能再信她,位居高位的人,怎么能容忍一丝的背叛。
容忆姝的确有私心,既想要晁帝不死,她是真的爱他,又恐他不死,若是她的孩儿登基,那自己就是太后!
却没想到平玉的一句试探,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
“皇后在这聒噪得很,老六,把你母妃请出去吧!”
这话已经相当不客气,东方晁瑞也不成想,父皇在众目睽睽下对母妃会这么冷漠的说话。
但他是太子,知道怎么抉择。
于是容忆姝被高公公拉了下去,只留下她的清泪两行。
“皇上休养片刻,再服药,过后好好调理,应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