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举得酸了,小鸽鸽也没有理我。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它的意思,失望转身,“那我们有缘再见了。”
洞穴外月光如霜,我借月亮辨认了一下方向,用根系架构起台阶,往山下走。
如果现在山下森林里有人,大概能看到半空忽然织起一条小路,顺着一条影子的行进朝森林里逐渐平缓地延伸。
再有一头飞天驯鹿,就是妥妥的提瓦特野生圣诞老人了。
我抽空想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出声。
身后扑棱棱的,有什么拍打着翅膀朝我飞过来。
我回头,对上两只金灯笼般的鹰眼。
“小鸽鸽!”我大惊失色拔腿朝前逃,“为什么你这么大!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只够支撑一人体重的脆弱根系在羽翼的拍击下哗啦啦碎裂,我一脚踏空,哀嚎着朝下坠落。
一声高亢的鸣叫,我的后领被叼住,朝高空一甩,再次接触到实物,是落在了小鸽鸽的背上。
鸟羽的触感冰凉光滑,我紧紧抱住它脖子,看它往山中的部落飞回去,被灌进嘴的风呛得眼泪直流:“小鸽鸽,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这么暴力啊!”
它缓缓降落在洞口,体型缩小,金翅翠翎间散发出幽暗的青光。
我望着上方幼羽隐去后显露的俊脸,睁大眼睛。
一步、两步、三步,我挂在魈脖子上,后背抵住了石壁。
“笨蛋,”他紧蹙着眉,半搂半抱,给了我一个满分的壁咚,“非要我说得明明白白吗?”
我的小脑瓜不是很转得过来。
小鸽鸽变成了魈?
魈是小鸽鸽?
萌哒哒的小鸽鸽和酷炫的魈?!
我松手,脚触到地面,迎着他极具压迫力的眼神转了个身,面壁捂眼碎碎念:“我一定是睡着了,根本就没有跑掉,他们怎么会是同一只鸟呢?他可是金鹏啊,小鸽鸽那么可爱,和威武的金鹏压根沾不到边啊,快清醒一点啊我……”
头顶那只手落下来,掐住我的脸,往一边拉扯,我被迫住口。
“醒了吗?”魈在我背后问。
“……月色,”我仰头,对着一根反射着月光的小草,悲从中来,“真美啊。”
可你骗我骗得好惨啊。
我再也不要理魈了。
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美人坯里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芯子。
我背靠着卧房门,任外面应达咚咚咚呐喊“杏仁我饿我饿我好饿啊”,蹲在地上画圈圈。
不理不理就不理,你们全部合着伙骗我!
过了一阵,敲门的人换成了弥怒。
“杏仁啊,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罢工啊,我还等着你的金丝虾球呢……”
“杏仁,我不能没有你啊,我的厨艺已经完全满足不了他们了……”浮舍跟着说。
喊了一阵,他们的声音逐渐消失。
我竖起耳朵,扒着门听外面。
走了吗?
伐难:“呜呜呜呜呜……”
我被小萝莉哭得一个激灵。
“呜呜呜呜呜!”她更大声了。
“你们在干什么啊你们!”我忍无可忍,掀开门怒吼,“再苦不能苦孩子,孩子是无罪的……”
我面对一手提着张牙舞爪的小伐难,一手举着糖果盯着我的魈,闭嘴,果断倒退,快速推门。
门缝里卡进来一只手。
我脚趾头都在发力。
门被魈推开了。
他身后是数脸苦大仇深的众夜叉。
我连连退后,魈走进来,随手带上房门,一步步逼近。
“杏仁,你知道吗?”他边走边对我说,“其实我才是我们几个里面年纪最小的。”
我后脚跟碰到床脚,一屁股坐了下去。
“再苦不能苦孩子,”魈俯身,按住我的脑袋,眸色灼灼,“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