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树王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看看她,再看看脚下金丝雀一般无助被困的花神。
这也是她们的攻城路线吗?
可是最能打的赤王去哪里了?
大赛主持人很快以叫破喉咙般的热情高喊回答了我的疑问:“有请绝世美女的原配丈夫!勇士阿赫玛尔登场!力挑十头魔兽却痛失爱妻的他,能否在千人一揆的生死大乱斗中脱颖而出,赢回妻子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赤王一头乱糟糟的红毛被塞在一顶铁制牛头盔帽里,从角斗场的侧门昂首阔步走出。
鸟笼和主持人在卫兵的保护下撤走,四下小门里涌出一大群手执各种兵器的壮汉,气势汹汹,朝赤王攻去。
赤王那边……
赤手空拳,拳拳到肉,肉血横飞。
场面一点都不优雅,我“噫”了一声扭开头,看见国王和官员们打了鸡血一样瞪着群殴的人们大声叫骂。
不管他们希望谁获胜,最后踏着九百九十九个倒下的敌人挥拳长啸的没有悬念是赤王。
国王砸塌了桌子,站起来朝旁边的人怒吼:“把那个放出来!我就不信打不倒他!”
角斗场内的喝彩在巨型黑羽翼龙被放出的瞬间进一步高涨。
怪不得赤王会“痛失爱妻”呢。
我捂住耳朵,心道。
敢情看上花神的是前面那个满面红光的暴君国王。
翼龙的一只爪子被粗大的长铁链套着,剧烈挣扎了好一阵才呼哧呼哧安静下来,目光锁定在全场唯一能攻击到的赤王身上。
人的眼力不行,凭借本能生存的魔兽却是一等一的好。
翼龙尖唳一声,转身就支着翅骨疯狂往回逃。
但出口已经关闭了,它一头撞在牢固的铁门上,叫声凄厉,赤王冲上去抱起束缚翼龙的铁链,扭身将翼龙溜溜球一样整个抛上半空。
观众席上爆发出震耳的惊呼。
翼龙又被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国王怒骂声不止。
我默默替翼龙双手合十了一下,下一瞬观众们兴奋的尖叫变成了惊恐,纷纷转身朝着角斗场外屁滚尿流奔逃。
顶楼有被挤掉滚落下来的平民,树王拉着我避让,不动如山地站在由士兵们举起尖枪形成的贵族保护圈里。
赤王骑着翼龙的脖子,臂弯里夹着半截锁链,拉扯脚下的魔兽冲出战圈从上方低空掠过。
士兵们被黑翼卷起的狂风扫倒一片,我看见树王和低头瞟来的赤王在擦肩而过时短暂地交换了个眼神。
飞掠的翼龙扑向高空,接着又朝我们俯冲而下,土石搭建的座席被利爪抓成碎落的土块,翼龙垂着流涎的尖嘴,庞大的身躯像一片阴云笼罩在我们上方。
人类们吓软了身子,有的试图逃走被它叼起抛高摔死,有的不幸当场丧命,比如两只龙爪下那两团不辨原样的肉块。
一团是阿哈,一团是那个小眼睛的使者。
我和树王站得近,身上还不可避免地被溅了些难以描述的东西。
赤王一脚踏着低垂的翼龙脖颈,一手把锁链拽得哗哗响,朝瘫软在死亡阴影下的国王杀气腾腾地问:“如何,我能赢回我的妻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