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哈将军,”我问他,“你是不是本来就没想把我交给使者?”
阿哈一言不发盯着我,是默认的表情。
“如果我没说拒绝,我会变得和今天早上回来的镇灵一样?”
“我怎么可能让那种下贱的家伙尝到你第一滴血?”阿哈笑道,“下贱的东西,唯有下贱的东西才与之匹配。”
“意思是如果选到我,你也会让镇灵去侍奉他?”
“玩腻了的人偶,在我这里连你的一根头发都不值,我的小狗。”
呼。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阿哈玩着掌心的匕首,在我耳朵周围转来转去,颇为不耐。
“没有了。”我往后面小幅度地退一步,轻轻提唇,“其实我也想说,你们肮脏的血肉,连镇灵的一根汗毛都不值呢。”
树王找进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我坐在阿哈卧室的窗台上,一边百无聊赖地用匕首在墙上刻涂鸦,一边欣赏日出。
“他死了?”树王一进门就站住了,看向被坚韧的树根密集缠绕,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阿哈。
“没有,”我在墙上用力划了一道白痕,郁郁地说,“你说过,要先确保镇灵们的安全。”
而且我只杀过鱼。
杀人……还下不了那个决心。
“杏仁,你相当仁慈,这是一件好事,”树王走过来,安抚地摩挲我的额头,“这个房间照不到太阳,回我们卧房的房顶上去晒吧,善后由我来。”
“对不起,树王姐姐。”我垂着眼睛。
“去吧。”她从阿哈的床底下翻出精巧的金锁链,套在我脚上。
我丢开匕首,一路叮叮当当地沿来路离开这里。
扮猪吃虎的奴隶体验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脱马甲了。
我仰天长叹。
听将军府的近侍说阿哈将军最近频频噩梦,老是梦到自己被各种各样的人抽筋扒皮,吓得连觉也不敢睡了。
我们免了侍寝开会,偶尔偷偷去看望一下养伤的镇灵,也乐得清闲。
但是,俗话说得好,饭不能不吃,班不能不上。
国王的请帖发到将军府,一脸肾衰的阿哈就算是被人抬着,也必须去赴约。
为表对国王赏赐的恩谢,我和树王也一并同行。
宏大的圆形剧场,中间的角斗场深深下陷入地面,外圈围着层层看台,由下而上挤满了喧闹的贵族、富商和平民。
在如此之残暴严苛的城邦,不同阶层的人们居然能彼此忍受齐聚一堂,看热闹果然是全人类的本性。
我上一秒还拉着树王小声讨论顶楼的平民会不会出于忌恨吐口水下来,下一秒看到被拉到角斗场中央展示的大赛奖品,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那只华丽的大铁鸟笼!里面那个手脚都被锁链捆住的金发美女!
是好久不见的花神啊!!!
花神垂着眼睛坐在鸟笼中央,美丽的面容和魔鬼身材让全场都沸腾了,直呼“绝世美女”。
“布耶尔布耶尔布耶尔!”我恨不得把树王的袖子给拽下来,“这这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