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堇给我亮了一下我的工资,一小袋摩拉,又露出比我更遗憾的神情收了回去:“没关系的,你旷工半天扣的工钱,正好和你的跑腿费抵消了,只要继续努力工作,迟早能把债务还清的。”
我不死心:“温迪呢?他赚了多少钱?”
“温迪?”
“就是那个绿诗人。”
“哦,”云堇恍然,“管事没抓住他,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深吸口气。
温迪,你xx。
我做了一天小厮兼跑堂,拿着工钱去找杂货铺。
布告板上写着代寄收信件。
“不好意思,这些摩拉,不到国际邮费的一半呢,”前台小姐姐很温柔,“别灰心,小妹妹,攒够了再来吧,我们免费提供代写业务和纸张的。”
呜呜。
我垂头丧气爬上群玉阁。
报平安顺便要生活费的希望也彻底落空了。
现实,你好残忍。
当晚魈没有来找我,大概是月亮又圆了。
第二晚魈也没有来。
我有些烦躁,去给梅伯抓药的时候被粉雕玉琢的小僵尸拍拍手,递了小纸杯装的奶白饮料:“生气,对身体不好,椰奶,开心。”
“我没有生气。”我嘟囔。
“这是七七最喜欢喝的,”大僵尸帮她把椰奶推到我面前,“包治所有坏心情,试试吧。”
僵尸们笑容甜美。
我不好意思地接过:“谢谢嗷。”
椰奶确实很好喝,甜甜的。
我看着依旧蹲在梅伯墙角除草的蓝衣少女,举起最后一口奶又放下,把杯子搁在她面前:“你到底在干什么呀?”
少女不作声,她手底下的草好像总也拔不完。
“这是不卜庐的椰奶,”我把纸杯向她眼底推推,“如果觉得好喝的话,就去跟梅伯打个招呼吧。”
她盯住我的手,目光慢慢上移到我脸上:“为什么你要管我?”
因为我很闲。
“要你管。”我学她,轻哼着快步进门。
今天来得早,梅伯还没开始烧饭,我放下药包磨磨叽叽地跟他聊天,不多时,他拍拍衣服上的木屑站起来:“甭尬聊了,过来帮我烧柴。”
“嘿嘿。”我越过他蹦进厨房。
厨房里通风不大好,生火时的浓烟弥漫在屋内,梅伯呛得直咳嗽。
“其实我也没有全在尬聊,”我提了提空气湿度,看他好受点了,才说,“就算是我也有烦恼的嘛。你看他一口一个这个难、那个难的,搞得我没点意外,都不好意思喊他了。”
“年轻人呐,”梅伯摇头,往锅里撒了把盐,“谈起恋爱来,就是忸忸怩怩的。”
我大惊:“我才没有和魈谈恋爱!”
他继续摇头,起锅:“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成年人的恋爱,首先呢,要够直接,用身体语言,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铲子咣咣敲着锅,我听得一愣一愣。
梅伯的话题逐渐转向他当初是如何用九十九封情书和一个壁咚捕获了他老婆的芳心。
“……因此,”他总结,“一定要先发制人,落了后手,就等于落了下风,你的,明白?”
我不明,但觉厉。
我竖起大拇指:“受教!”
“别拿年轻人那套时兴的玩意显摆我,老头子看不懂。”他又咳了两声,把第二盘菜铲起来,“你端出去先,我洗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