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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叫你老魔头

快到晌午,阿母崔氏果然用篮子装着酒菜送到衙署来了,她和这衙署的看门守卫自然是很熟。在大门内交待吴畏,送饭食给那叁拾玖号重犯,不要多打听也不要多话,就不会受到伤害。吴畏点头答应,她这才离开。

吴畏提着酒菜径直往地牢而去。牢头见了他就说:“小木头,你今天穿这一身衙署里都惊为天人。我早就看出你是人中龙凤并非池中之物,自从你穿上这身衣服后就开始蓄势腾飞了!”

吴畏淡然说:“没有的事,这是一位朋友借给我的衣服,我明天就会脱下还他,仍旧穿回我的旧衣服。”

牢头摇头说:“脱下的就穿不回了,穿上的也再难脱下。”叫了两个狱卒保护他,陪他下到地牢。

那些地牢重犯见到火光亮起就躁动起来,都贴在栅栏口。

“这不是昨天的小厮役吗?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少年郎君的样子了?”有的大感好奇。

还有的敲着栅栏狂笑,“要是有这么一个美少年陪我,老子连妻女都不要了!”

有人接话说:“倪阿三,你明日就要押送廷尉受审了,然后就是‘咔嚓’砍头的事,你妻女迟早落到别人手里,说什么要不要的?”

倪阿三破口回骂。一时地牢里刮躁成一团。忽然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老夫要吃饭了,你们全部闭嘴!”这声音如同狮子吼,犯人们瞬间噤声。

吴畏听出这是叁拾玖号犯人的声音,于是提着酒菜走到他牢号边。

“少年,这才是你该有的样子,这身衣服更适合你!”那犯人还是盘腿坐在墙边,“不错,还是那种味道。老夫老远就闻到酒菜香了!”

吴畏正要从篮中把酒菜取出。

“少年,你进来伺候老夫喝酒!”那犯人说。

吴畏有些犹豫。随行两个狱卒更是连连摇头。

“哼,当年名动天下的潘岳也得给老夫陪酒,让你进来伺候是抬举你!”那犯人冷笑。

吴畏对狱卒说:“打开牢门,放我进去。放心好了,昨天都尉官说了,我出了什么事和你们都无关!”

狱卒这才打开栅栏门,闪在门边。吴畏带着几分警惕走进去后,慢慢将篮子放在那犯人手边。

那犯人冷笑,“你很怕我?”吴畏不作回答。

“你应该怕,你们所有人都应该怕!老夫当年叱咤风云杀人何止成千上万,岂是这地牢里这些打家劫舍鼠摸狗盗之辈能比!”那犯人站立起来厉声说。他身躯十分高大,须发怒张看起来可怖。

门外的两名狱卒闻声都探头来看,被他一声冷哼,吓得又缩身回去。

“我是给你送酒菜的,并无兴趣知道你的过去!”吴畏淡然说。

“难道你不好奇?”那犯人问。

“好奇是好奇,但并不强烈,我只不过是一过客而已,不想过多打听你们世界的事!何况你要说的都是过往,和我毫无关系!”吴畏心里想的是:我和小伙伴们约好了,最多在这个异世停留一年,现世即一天,完成探索王莽头骨之谜任务就走,可以说只是个过客,所以没必要在这个世界搅和太深,这么想着,嘴上就说了出来。

那犯人大笑,“有意思,不过你做得对,好奇心有时候会害死人的!来,给老夫倒酒!老夫已经大半年没吃到你父做的酒菜了!”说着又倚墙坐下。

吴畏这才蹲身将篮中酒菜和面饼端出来,摆在地上。倒酒后,捧着酒碗奉上。

那犯人接过饮而尽。奉第二碗酒时,忽然出手,一把抓住吴畏手腕。

吴畏淬不及防,吓了一跳,使劲一挣没挣脱,见他目光灼灼,以为他要伤害自己。

那犯人却说:“可以,可以,的确是美质良材,比木凌初强多了。”

随即放手,压低声音,“你这个小杂役,想不想做官成为士人?”

吴畏摇摇头,“我说了,我只是过客而已。对这些没兴趣!”

那犯人说:“你看看你穿上这身衣服,所有人对你的态度似乎就变了很多。试想你改变出身,由寒门跻身士人,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你如果愿意,老夫倒是可以帮你。”

吴畏念头一转,说:“怎么帮?你自己都身陷囹吾,还能帮我?你该不会是想骗我放你出去吧?”

那犯人叹口气说,“你看到了,现在的老夫被锁骨钉穿了琵琶骨。琵琶骨被穿,纵然是神仙,也施展不了法术。锁骨钉不开,老夫出去也无用。”

那两枚铁钉造型奇异分别穿透他左右肩头,常年累月和他肩头皮肉都融合在一起了,钉尾粗大栓着铁链,钉头较细但上面挂着锁。要取钉先要开锁。

“老夫可以指点你武技功法,你资质远在你父之上,肯定不止做到区区捕头。你可以成为统军之将,从而成为士人,你的子孙后代也将跟着享受福荫。想想看吧,这可是千万寒士梦寐以求的!”

“听起来不错,可惜习武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只怕等不到成为高手的那一天——还有,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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