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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以貌取人的朝代

吴畏见羊车接近外城宣阳门,出门是大市,至此就要转到巷子里折返,而自己住在开阳门外,不是一个方向。眼见天色不早,就在车上和桓彝告别。因为他穿越前后都是“穷二代”,实在不习惯和豪门贵族纨绔子弟打交道。

不过,这个小桓郎君桓彝倒是值得交往,彼此都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桓彝有些恋恋不舍,“木郎何不一同去我别院饮酒作乐?”

吴畏说:“今日结识了小郎君实在是三生有幸,以后有的是机会!后会有期!”

羊车甫停,他将宽大的衣袍掖在腰带里,从水果和鲜花堆里拔出一只脚来踩在车沿上,纵身一跃,一个空翻稳稳落在地下。眼见街边有杂货摊挡路,他一时兴起一个一字马跳跃过去。他此刻穿着光鲜亮丽,相貌俊美,超凡脱俗,加上“跑酷”运动重点在于观赏性,动作姿势极为潇洒干净利落,竟吸引得一大堆路人鼓掌喝彩。

桓彝看他露了这手,很是惊叹,伸手张嘴正要呼唤。吴畏身形几起几落,湮灭在人潮中。

吴畏回到家里,阿母起先还以为是哪个贵公子走错了门,定睛一看,不由又惊又喜。

阿父铁凌初一见之下却勃然大怒,“臭小子,你是什么身份?怎配穿富贵人家的衣服?老实说,是不是偷来的?”

吴畏本来并不稀罕这身衣服,穿在身上宽松轻薄舒是舒服,但是行动不便。听阿父这么一说,叛逆心顿起,回怼说:“第一,这身衣服是朋友送的,并非偷来的,我迟早要还回去。第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贫富贵贱岂是天注定?”

木凌初黑着脸,嘴唇嚅动正要发声。阿母插言说:“谁说我家青眉就不能发达了?你看他穿这身衣服有多好看,比那些世家子弟毫不逊色。要我说,我儿注定就是富贵命!”

说毕仔细端详吴畏,叹口气说:“果然有我崔家的风范!”

吴畏诧异地问:“崔家?”

木凌初识趣地出屋。阿母拉着吴畏的手,坐在大炕上,“儿呀,阿母一直没有告诉你。阿母就是出身博陵崔氏……!”

吴畏一怔,“我今天在铜驼街遇到一个叫作崔遄的豪门子弟,听朋友说也是出身博陵崔氏。”

“那是你表兄,他是散骑侍郎崔廓之子。我父亲也就是你外祖,乃是口不言财物,手不握珠玉的当朝大司农名讳崔洪!当年,我为了你父,才不惜和崔家决裂的。”阿母眼睛里浮现出异样的神采,不过很快就消失,竖起纤纤食指放在嘴边,“不过,你千万要替阿母保密,阿母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细看阿母,她如果好好打扮起来绝对是美妇,原来竟有这么高贵的出身。吴畏心想:家族门第观念这么强的朝代,博陵崔氏的千金竟然下嫁一个小小捕盗,崔家不和她断绝关系才怪。就是不知道木凌初有什么魅力,能吸引到崔氏。

吴畏从门口望出,看到阿父木凌初正在院子里给菜地锄草。他忽然想起“虎穴地牢”叁拾玖号犯人的话,便也起身,走到木凌初身边。

“小子,听了阿母所说,是不是觉得你阿父无用?”

“不对,我反而觉得阿父年轻时肯定是个大英雄,不然怎么能吸引到阿母这样名门望族的千金?”

“大英雄未必,我一直就是一个小捕役,你阿母嫁给我之后,我也没有多大变化。直到三年前才靠抓捕盗贼立功成了捕头。”木凌初低头锄草。

吴畏想起一事,问道:“是不是三年前有人指点你的武技功法,从此你每次捕盗都能有所擒获?”

木凌初一愣,“你见过他了?”

吴畏点点头,“是的,他说喜欢吃你做的酒菜。明天要我给他送去。”

木凌初笑笑,“自然是你阿母做的,他一直以为是我做的。”

吴畏说:“那个叁拾玖号到底是什么人?”

木凌初说:“我和你阿母都想不出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绝对是大有来头。当年杨骏案牵连甚众,此人似乎与之有关……!”

吴畏问:“杨骏案?”

木凌初忽然停下手里的锄头,警觉地说:“臭小子,你年少轻狂,打听这些做什么?知道得越少越能保住你的小命。明天你阿母做好酒菜送到衙署,你给那人送去。他吃了就知道我还活着。其余的事,你少过问少掺合。每天在衙署里打杂役,虽然地位低贱,但至少祸事不会降临到你头上!”说着提起锄头,回屋里去了。

阿母做好饭菜,三人吃的时候各怀心事。入夜,吴畏正躺在自己炕榻上整理一天的头绪。忽听有人敲窗,不用说就是邻家的鲍小春。打开窗户,就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

鲍小春在窗外幽幽地说:“木头,今日羊车游街,你是掷果盈车。我就惨了,那些老妪和妇人都拿臭鸡蛋和烂果子砸我。半路上,王彬就把我赶下车了。你说这人与人之间,你长得好看,但我长得也不赖,为啥待遇如此悬殊啊?”

吴畏说:“臭死了,你还不把衣服换掉,洗洗睡去?”

鲍小春说:“对了,这身衣服洗洗,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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