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妙生，我来了！”过了一会，刘并卿才慢慢悠悠地上来，嘴里还喘着气儿，“你就不能在村那头放猪嘛，偏偏要来这地儿。”

张妙生没有说话，只是瞅了他一眼，见他只是喘气，再没啥问题，就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几头猪。

刘并卿见张妙生不说话，也不着急，又缓了会，才开口：“哎呀，我不就是劝你放羊嘛，咋还生气呢？”

张妙生其实本就没咋生气，只是单纯地想逗逗对方。脸上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看着猪说。

“我为啥要放羊？”

“因为放羊赚的多。你看，羊肉比猪肉贵，是吧。而且你养羊，还可以薅羊毛，这样就能够完成增收。到时候双管齐下，岂不是比你养猪赚的要多不少。”

“我养猪轻松。”

“养羊也花不了你多少功夫，只要养好了，羊就会跟你，也不怕走丢，平时只需要放出来吃草，等晚上带回去，也没啥需要操心的。”

“羊膻味很重。”

“你养猪，也会有味道的啊——话说你为啥没有沾染上猪的味道？”

“我出淤泥而不染。”

“......”

见对方无话可说了，张妙生才转过身来，看着这个瘦瘦的青年，嘴角噙上一丝笑意：“好，那我养羊。”

“养羊比养猪要好......什么，你同意了？”刘并卿本来还在继续劝，忽然反应过来，“你再说一遍！你说的......你同意养羊了？我终于说服你了！”

“行了，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回去说话。”

张妙生冲几头猪招呼了几下，这些猪很通灵性地溜达过来，跟着下山。

回到小院子里，将猪关进猪圈。因为今天只在外面溜达了一小会，所以张妙生给它们多添了点猪食，猪圈闻着有点臭了，他想了想，决定把之前李婶送来的酒糟给猪加一点。

走到前院，见刘并卿乖乖坐在前院的小板凳上，一脸傻呵呵地看着他，旁边的地桌上还摆着一个空碗。张妙生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他，直接去灶房里抱着酒糟桶出来。

走到刘并卿前面，却发现对方始终盯着自己看，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朝哪边走，对方就看向哪边。

张妙生打了个寒战，没有管对方，径直去了后院。等回来，却发现刘并卿还是一眨不眨，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走到刘并卿跟前，犹豫了一下，在空碗里倒了半碗酒糟：“想喝？不是我不让你喝，关键是这个筛得不细，人喝着扎嗓子。你要真想喝，那就少喝一点点......”

“你真的听我的，要养羊？不开玩笑？”刘并卿终于反应过来，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欣喜和意外，“我没想到，我居然真的有说服你的一天！”

“坐下说，坐下说，别激动。”刘并卿很听话地坐下，张妙生则是先去将酒桶放下，给自己倒了一碗酒糟，又取来一个小板凳，坐在地桌旁边，时不时取起酒糟轻抿一口。

“并卿啊，养羊，也许确实比养猪要好。”张妙生斟酌了一下，开口。

“真的？哈哈！我就说，我就说......”

“但是......你少了点经验。”张妙生看着并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有些时候，不止要用知识，你还得去结合些东西。”

张妙生再没说话，刘并卿也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看啊，现在这样子，我养猪，是因为村子里养猪的人少。这样，我的猪自然就有市场——你知道什么是市场嘛......知道就好。”

张妙生又喝了一口酒糟：“要说养羊，咱县上可是有大人物把控着呢，你想想，是不是？”

刘并卿听到这儿，早就想明白了，只是依旧有点不死心：“人家家大业大，咱就养几只，也不会和他起什么冲突吧，而且杜财主那么心善，肯定不会跟我们计较。”

“怎么说呢......是，咱们养几只羊，肯定不会威胁到对方，但是呢，人家会以为我这是挑衅——有些时候，还是不要把人心想的太好，尤其是那些看着善良的人，看着心善的，大多下手黑。”

刘并卿不说话了。张妙生知道对方肯定不信自己说的，不过，他也不想解释。

当初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啊，所以才去杜财主那里买房子。张妙生一想到这儿，就感觉心里有些东西被触动了，一阵钝痛。

两人就这么坐着，也没有说话。屋顶两只鸟儿在那儿叽叽喳喳，张妙生时不时端起碗喝一口，辛辣刺激着口腔，里面没滤净的渣滓划过他的喉咙。萧生忽然有种感觉，有事情发生了。

“妙生，我就要走了,回都城去。”

刘并卿突然开口，端起酒碗，猛地灌了一口。渣滓刺激着他的食道，一个没忍住，刚喝进去的酒糟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你这是什么东西！”刘并卿面色有些发白，声音也有些哑。

“哈哈哈哈！刚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