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逃出去后，小顾盼就开始发烧。

穆司行只能把小小的她交给当地警察，然后等待自己母亲的到来。

那是穆司行第一次有想要长大，想要变强的想法。

他开始意识到，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

顾盼的一声嘤咛唤回了穆司行的思绪。

穆司行伸手将她汗湿的发丝理顺，静静看她疲惫却依旧动人的小脸。

他也有点分不清对顾盼到底是什么感情。

在她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他是欣喜的。

可后来的事情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在他还没想清楚要以怎样的方式介入她的生命时，他们已经发生了关系。

后来他恢复了，第一时间便是想先整理好他的思绪。

但顾盼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时时刻刻干扰着他的思想行为，他只能暂时远离她。

他往后退了一步，顾盼却想退回原点。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在他人生的重要节点上，顾盼占据了很重要的角色。

小时候的她，无意间步入了他一潭死水般的生活，给他带来了一丝活力。

长大后的她，再一次不打招呼地闯进了他的生命，搅乱了他一成不变的枯燥生活。

如果没有她，他可能至死都不会发现，他一个人的生活，有多么乏味和孤单。

他突然想起徐知白的话，希望他在感情上，不要给自己后悔的余地。

穆司行小心翼翼地将她的手握住，唇角扬起淡淡的笑。

如果，如果她愿意的话......

往后的岁月里，他一定会护她一生无忧。

顾盼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温暖的阳光斜照进窗台，将洁白的墙壁分成一黑一白两部分。

顾盼缓缓睁眼，对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看了半天，理智才慢慢回笼。

她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是穆司行好看的侧脸，精致的眉眼带着担忧，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在怀里。

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你醒了？”

温柔地嗓音在耳畔响起，顾盼转过头，文砚忧虑的模样印入眼眸。

顾盼垂眸，心中划过一丝失落。不过很快被她掩了过去。

她想撑着坐起来，可手腕刚一用力，就尖锐的痛。

“小心。”本想给她倒点水的文砚见她要跌倒，匆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赶了过来，“你的手还不能动，先躺着。”

顾盼看了眼桌上的水杯，动了动干涩的唇瓣。

文砚立刻会意：“想喝水吗？”

见顾盼点头，他将病床升起，又把水杯递到她唇边。

顾盼犹豫着想自己用手接，却被文砚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她只能就着文砚的手喝了水。

文砚看着她，眼神中藏不住的疼惜：“我刚不是说了吗，你的手不能动。尤其是右手，伤到了韧带，必须好好休养。”

顾盼刚喝了点水，嗓子润了些，勉强能说出话来。

不过嗓音依旧嘶哑：“你不上班吗？”

文砚本想揉揉她的头，可顾盼现在的脸色过于苍白，仿佛橱窗里的玻璃娃娃，下一秒就要碎掉，经不起任何戏弄。

于是他又中途收了手：“请了假的。”

顾盼：“你那么忙，还能请到假？”

文砚：“休假加和别人换班，专门来照顾你的。”

顾盼垂着头，心里莫名涌起一些愧疚来：“文砚......”

说到底也是从小朝夕相处的人，她这副表情动作，文砚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好了，从小就被我照顾到大的，还缺这一次？”

顾盼当然知道文砚不会在意这些。

可这不是她一直赖着他的理由。

顾盼犹豫地开口：“要不还是帮我找个护工吧？”

文砚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顾盼心虚到想开口解释时，他突然笑了。

“当然得找。我还有工作，总不能一直在医院陪着你。

不过，这两天还是我来吧。免得我做别的事时还总是担心你。”

见文砚妥协了，顾盼才松了口气。

她露出醒来后的第一个笑容：“好。”

文砚也笑着，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经他这么一问，顾盼这才感觉到胃部空空的，甚至有一些无法忽视的灼热感。

她点点头。文砚走到桌边，从保温盒里盛了些粥端给她。

顾盼惊讶地看着他手里的粥。

文砚失笑：“我跟医生沟通过，知道你大概是今天醒来，所以是早上熬的粥。”

他实在没忍住还是揉了下她的头发，“放心，是新鲜的。”

顾盼抿着唇笑。

她本想自己吃，可在文砚的坚持下，还是接受了他的投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