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扬浑厚的渔歌声中,乾六所乘客船缓缓的靠岸了。
此时夜色正好,江边凉风习习,正是纳凉的最好时候。
乾六向船家结清了尾款,带着尸体小队下了船。
“这位道长……”
船家一脸欲言又止。
“嗯?”
乾六不解的望着他。
“你这道士好不晓事,明明上船前说好的事,现在又变了!”
还是船主的儿子年轻人搂不住火,说了出来。
“嘿!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乾六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之前答应人家下船前给人家做个祈福仪式,自己刚刚眼看到了枣阳地界有些兴奋,居然给忘了...
“真是罪过,船家,贫道这就给你做个道场。”
乾六立刻踩着舢板又上了船,朝着父子二人拱手告罪。
“仰赖神庥广被,伏蒙圣德洪恩,天尊溥瑞降慈仁,庇佑十方善信……”
随着乾六站在船头掏出一张符纸点燃,充满神韵的吟唱声也适时响起。
终于,在船家父子一脸虔诚的叩拜中他结束了亢长的祈福咒。
告别了船家父子,乾六踏上了此行的最后一段路途。
十具行尸排成一队借着浓浓的夜色在清脆悠扬的引魂铃声中向枣阳城外的义庄走去。
。。。
两盏惨白的纸灯笼高高挂起,昏黄的烛火在灯笼里扭曲不定。高耸的飞檐之下是一块老旧斑驳的牌匾,上面写着古朴苍劲的四个烫金大字“枣阳义庄”。
这就是乾六从安陆远道而来的最终目的地。
“这地方可真大呵!”
乾六站在义庄门口感叹。本以为就是个普通院落,谁知道整得像个衙门似的。
“砰砰砰...”
乾六敲响了义庄的大门。
寂静的院落中并无人应答。
“吱呀...”
大门缓缓张开了一条缝隙,一阵阴风扑面而来吓的乾六一个闪身。
没想到他没敲几下大门居然就这样被他给敲开了。
乾六一想也是,这是义庄又不是客栈,天黑了工作人员自然是下班锁门走人,回家吃饭了。
唉!这地方阴气实在太重了……
难道还要就在这阴气森森的地方过夜不成?不过这下班不锁门是个坏习惯,会被扣工资的哟!
得了,看来今晚交割差事是不可能了,索性先把行尸小队安置好,待明天义庄工作人员上班了再行交割。
乾六一马当先引着众尸体进了大门,过了挡煞墙来到了院中,找了一间空旷的厅房将尸体安排妥当。
一切安置妥当乾六也不能擅自离开,就找到门房处准备休息一夜。
到了房里他调动真炁以手指为蜡烛照着一看,这房子不仅没有灰尘,里面生活用具还样样俱全。
好家伙!原来这义庄有人值班啊。
能在这阴森森的义庄过夜的本来都算好汉了!
长期居住值守不但要有一颗好胆,还得要阳气旺盛,必须是天煞孤星那种,如若不然不是早夭,就是家宅不宁。
就在乾六找到一盏油灯点亮了灯火,心中不由感慨是什么人物能长期坚守此处的时候。
义庄大门外响起了声音,似乎是一个哼着不知名小调的人往义庄走来。
想必这位就是义庄的值守之人了。
“吱呀”
随着木门的扭动,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汉提着一只酒葫芦走了进来。
“咦?灯咋还亮着呢?”
老汉疑惑的扣了扣后脑勺,又接着自语道:“看来是上了年纪了,出门都忘了吹灯了,这又得浪费好些灯油啊!”
待他走进屋子里才发现一位身着道袍的道士向他躬身行礼。
“福生无量天尊,老人家,贫道这里有礼了。”
乾六自知无故闯进别人的房间是失礼行为故而姿态放的很低。
“嘿,你这道士都这时辰了来义庄干嘛?咦?怎么又跑到我房间里了?”
老人似乎是喝了点酒,意识还有点迟钝。
“老人家,我是安陆县的票牌道士,此次前来是奉了县令的差事送些游子还乡。方才进门时以为晚上没人,就冒昧进来了,没想到这住着您呢...”
乾六一边一脸歉意的说着,一边拿出了官府文碟和自己的道士票牌。
这老人想必是识几个字的,虽然喝了酒反应迟钝,可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接过乾六的相关证件,走到油灯下看了老半天这才又将东西递还给了乾六。
“确实是安陆县官印票牌,你说你这道士干嘛不白天过来,这夜色深深的我还以为是偷尸贼呢!”
老汉确定了乾六身份不由对着乾六抱怨。
“哦?现如今偷尸贼如此猖獗么?连府城的义庄都敢偷?”
乾六好奇道,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