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想法一晃而过，慕念出于谨慎，还是多问了一句：“若是不哭呢？”

“不哭？”陆明啧了一声，“这就难办了。”

他捋着胡须想了半天，想到什么之后附在慕念耳边低语了几句。

慕念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思量，投其所好，里里最喜欢的是……瓷器……

到家后，慕念当空唤了一句：“薄九。”

薄九瞬间出现在他跟前，“属下在。”

慕念冲他吩咐了几句，薄九摆出一脸难以言喻的便秘样，“主子，这……”

慕念一记眼光扫过去：“照做！”

薄九叹气：“是。”

翌日。

蕴钰抚着竹里一边准备出门，边道：“他好似在咱们家对面找了个房子住下来了，这没皮没脸的，要不要我去找几个人来将他赶走？”

竹里觉得近来腰越来越酸，脚也肿了，原先的鞋子塞不下，又重新做了几双大尺码的鞋，可他现在又觉得新鞋磨脚，就怎么都不自在。

竹里微微有些烦躁，他也不愿提起那人，语气很轻很淡：“随他去吧。”

这天下都是他的，他爱住哪住哪，又岂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蕴钰应了一声，推门的瞬间只感觉受到了莫大的阻力。

蕴钰猛一用力。

乒铃乓啷一阵响，门开了，门口一扇两人高的架子直直朝着二人倒下来。

“艹！”（是一种植物）

蕴钰眼疾手快，一把抱起竹里，往后连跃两点，堪堪躲过。

那高大的架子上整整一架子的瓷器叮叮当当碎了一地。

这响动大概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完全停下来。

竹里惊愣这面架子之巨大，也同样震惊这架子上古董之繁多。

他拍拍蕴钰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钰儿，你放我下来。”

他缓缓走到架子中间蹲下来，捡起一片地上的碎瓷片。

——好样的，他的景泰蓝，没了。

——好样的，他的唐三彩，没了……

——好样的，他的青花瓷，也没了！

统统没得剩了！

竹里举着几块碎瓷片，这碎了一地的岂止是瓷片，更是他的心肝儿啊！

他最爱的瓶瓶啊！

好歹从前这些瓶瓶在珍宝居放着，他隔三差五还能去看看它们。

现在倒好，这一地的碎瓷片，而罪魁祸首……

竹里陡然转眸狠狠一眼瞪向对面那个房间的主人。

“里……”

——嘭！

竹里愤恨的目光扫过来，重重一掌将大门拍上，木门在风中摇摇欲坠。

慕念脸色阴沉，冷声唤道：“薄九！”

“属，属下知错。属下忘了，竹公子他们住的那房子门是往外推不是往里拉……”

慕念生生被气笑了，他让薄九连夜把珍宝居的瓶子搬回来给竹里做惊喜。

好呀，现在惊是惊着了，喜是半点没有是吧！

“要不是留着你还有用，孤现在就把你脑袋拧下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只装了水和面粉！”

薄九重重磕了个头：“属下愿领受任何责罚。”

“罢了罢了，你去弄本菜谱来，孤明日要亲自掌勺给里里做吃食。”

这也是他家老师说的，每次师娘生气，老师就会亲自下厨给师娘做家乡菜，师娘吃完饭后就不生气了。

虽然他从未下厨，但若对着菜谱照本宣科，想来应当不是难事。

又一日。

天还没亮，蕴钰就来叫竹里。

“小里小里，快起来看热闹了。”

竹里迷迷糊糊睁眼：“怎了？”

蕴钰拉着竹里就往屋顶上爬，“你瞧，起火了。”

竹里懵了一瞬，“霍，你放火了？”

蕴钰摇头，“怎会，小爷我从来不干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勾当。他们自己起火的。”

“自己……起火？”竹里难以理解。

竹某人想了想，看着那房子像是从厨房烧起来的。

他寻思了片刻，“虽然火不是我们放的，但添把柴总可以吧？”

蕴钰：“额……好主意！我这就去抱柴。”

竹里微笑点头，再微笑，纯洁的像个天使。

蕴钰从柴房拿了两捆干柴站在门口直接丢进对面的院子，那火势瞬间燃了起来。

竹里抱着自己坐在屋顶上，看着那火光撩人，他心中竟格外平静，他想寻得一份报复的快感，却是不管怎么努力，却觉得心中有一个地方空缺了，就再也没有办法填补上了。

蕴钰折身回来，站在院子里面问他：“小里，要再加两把柴进去吗？让暴君直接火葬场。”

竹里对蕴钰道：“钰儿，我困了，你扶我回去睡会儿吧。”

蕴钰应声，把手中的木柴随便一扔，就上到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