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最后应了竹里的条件——给他自由。
只不过是他保护下,他能给到最大程度的自由。
慕念暗中派出了薄字辈所有的暗卫,一直护送竹里到金陵,并一直在暗中保护。
薄九每日送进宫的只言片语,都够慕念一看再看。
他对竹里的思念在分别的这八个月里,越积越深,终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慕念也是能够理解的,竹里走的时候对他积怨颇深,不待见他也是正常的。
慕念绕了一条近道率先回到家,准备等竹里回来好好安慰一番。
却是,忽听门口一阵骚动。
李元奇那破锣嗓子在门口一声巨吼:“俺倒要看看,谁嫩大的胆子居然敢闯俺家竹公子……”
——嘭。
伴随着他猛然一掌把大门拍开。
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
“君……君,菌菇也分很多种啊,大家千万不能乱摘乱吃。有道是: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他边说,边默默关了门。
众下属:??
李元奇:“都散了吧,该干啥干啥去。”
“竹小友,恁这属于是家事,俺插手,多不合适啊。”
竹里眸色淡淡:“李将军,这不是什么家事,就是有人非法闯入我家里面了,您是金陵府大将军,是这片身份最高的人,我除了您也无人可找了。”
李元奇腹诽:我这身份再高能高过君上吗?
他轻咳:“要不俺把他叫出来,咱们再沟通沟通,商量商量。”
“哼。”竹里冷哼:“我和他没得话说!”
李元奇摸了摸鼻子想来还是老老实实去敲了门。
“君上,您老人家怎么好兴致来金陵了。”
慕念神色更冷,语气淡淡带着一抹威胁:“废话少说,让竹里进来与孤说话。”
李元奇苦逼的出门,“竹小友,你要不先回去?”
竹里:“我不可能和同在一个屋檐下,你把他从我家赶走!”
李元奇:……“君上,竹小友请您出去和他聊聊。”
慕念一记眼神杀过去:“你是听孤的,还是听他的?”
李元奇拉着一张苦瓜脸:“竹小友,你身体不好,要不还是先回去,俺送你回去。”
“让他走!”竹里抱着手,一副不容拒绝的态度。
李元奇:……这差事让他办的……他咋觉得这活儿比在军营里面管教一队军痞还难!
这两人就隔着一个门板让他来回来的传话。
要不,他把这碍事的门板拆了得了!
李元奇错了措辞,又回到门内,搓着手道:“想必君上此行是专程来寻竹小友的吧。”
慕念睨着他,等他后文。
李元奇继续道:“说来,竹小友此次回金陵变了许多……”
说话间,李元奇坐下开始细细说起竹里此次来金陵这八个月来发生的种种。
从他初到金陵身体差到极致,日日与药罐为伴,说到他心中悲痛,坐在房顶上夜夜吹箫,到他近来性格愈发孤僻,深居简出,也不与人来往。
“唉,君上您是不知道,若非您今日来了,他只怕根本不会踏入军营半步;他回来八个月,却根本没有人知道。
从前的那些旧友,他也一个没联系。其实大家听说了竹小友在长安发生的事,都很难过,都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个女人定与他没有关系,一定是被人冤枉的。
可我们远在千里之外的金陵,连想要为他做点什么,都觉得无能为力。
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回来的人,可他不要我帮忙,我连找个理由来看看他都难。
您说他从前是多爱和大家说说笑笑的一个人,现在变得沉默寡言的,谁见了不觉得心痛啊。”
李元奇说到这里也是一声长叹。
慕念听完心里面颇不是滋味,他的里里受苦了。
在他最难受,最悲伤,最无助,最需要人陪的日子里,他不在他身边,他心里面一定很难过,很绝望吧。
在房顶上吹一整夜的洞箫。
光是听着,慕念就觉得心疼。
慕念推开门走了出去,“里里……”
他刚喊出他的名字,竹里目不斜视,眼睛里面完全没装他这个人,大步走进屋。
——嘭。
反手一拍,大门一关,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被关在门外的慕念并不觉得生气,他知道里里这是还在生他的气。
“咳。”李元奇提议:“君上,不若我将竹小友对面这间宅子先租下来,您也有个住处,等住下来再慢慢说?”
慕念轻应了一声:“恩。”
他微微蹙眉,只是他家里里这样一直不让他进门也不是个办法。
他是时候该想想别的办法了。
傍晚时分,慕念到访初霁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