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

唐雪凛怔怔地看着眼前戴着绅士礼帽，身穿黑色大衣的林渊，口中喃喃自语。

她把手抬起，两人依然十指轻扣，互相传递着温暖的体温。

“我这是怎么了……”

往日里发生的一切在唐雪凛的脑海里走马观花般地掠过，自己逐渐地改变着，向圣母教靠齐，最后陌生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我怎么会想要杀了你啊……”

一种仿佛灵魂窒息的感觉席卷了她的身心。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林渊，就像曾经在战斗之后互相拥抱取暖一样紧紧抱住，生怕他再次消失，带走自己那仅存的温度。

“我错了，林渊……”

林渊心里也是百感交集，当年他是亲眼目睹学姐是如何一步一步向着圣母教的核心堕落的。

他却对此无能为力，最后才有了悲剧的诞生，如今学姐不但活了过来，还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模样，真好！

“别说了，学姐。”

林渊阻止了她。

“我们同生死、共患难，过命的交情。何必说这些呢？”

“反而显得生分了！”

“回来了就好呀，回来了就好！”

虽然两人都有千言万语想要与对方诉说，可是一对上眼神，仿佛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一切尽不在言中。

救回了学姐，林渊心情大好，这才想起蔡有道的事情。

“学姐，蔡有道是怎么回事？”

唐雪凛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离开了林渊的怀抱。

“他想要做什么我并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他是Greed（贪婪）一手扶持起来的傀儡，替他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次我来找他是为了借助他的势力寻找你的信息，却没想到刚好在太空堡垒看见了你，我熟知你的能力就带着他离开了太空堡垒来这里等你。”

“因为我知道，你能看见那个东西，迟早会寻过来，这样我就可以对付你了。”

说完，唐雪凛又有些自责。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林渊宽慰道。

“这跟你没关系，是因为所有进入圣母教的人都被种下了印记，印记会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的性格、思想。”

“我自身能免疫这个印记，最近刚好领悟了解除印记的能力，所以你才能回来！”

唐雪凛恍然大悟，她若有所思地说道。

“所以说，有很多加入圣母教的人一开始并不是坏人，他们只是被圣母教洗脑了而已？”

林渊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所以我现在的计划是从内部瓦解圣母教，让圣母教的所有人用他们的余生为自己生前犯下的错误赎罪。”

“尽管很多人可能和你一样是身不由己，但是论迹不论心，并不能一言抹去他们所犯下的罪行！”

唐雪凛表情一僵，她看着林渊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

“如果说，我和他们一样，也做了很多不可饶恕的事情呢？”

林渊微微一笑，他向往正义美好但绝不迂腐，每个人都有自己偏心的一面，他接受自己的私心，并不一味地追求绝对正义。

毕竟——正义本身就是相对正义，是人为规定的，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绝对正义。

“我了解你，就算你做了很多错事，那也是身不由己。”

“如果你真的犯下罪行，沾染罪恶，我也绝不会审判你，因为你是我的学姐，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你做过一件坏事，我就用十件、百件好事去弥补，如果有无辜的灵魂对你有所怨恨，待我见到他们之后我会给他们一个妥善的交代。”

唐雪凛眼神里闪烁着异彩，仿佛有所触动。

林渊站在原地，挺立如松，高大的身影遮蔽了大片熹微的晨光，表情有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威严。

“你沾染的罪恶，我来允许，我来承担……”

林渊扶了扶礼帽，确认自己没有失礼之处。

继续说道。

“我来背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