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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雨夜惊魂

“常嬷嬷,我来看着娘,你只管跟上就行。”

苏晓棠回去不过两刻多钟,门外就敲响了铜锣声,随即叶凌冒雨寻来,带来了让他们往山上撤离的消息。

寺院中的积水现已没过了膝盖,大家淌着水冒雨前行,步履维艰,苏晓棠跟绿萼还好,常嬷嬷年纪大了,自顾着自己都费事,却还时时不忘照顾莫婉清。

“绿萼。”

“是。”

叮嘱了常嬷嬷一声,苏晓棠唤来绿萼,绿萼会意,上前两步守在了常嬷嬷身边。

“人都到齐了吗?”

前院大殿,流放人员陆陆续续赶来,由各个解差点名,一刻钟后,赵刚开始收集信息。

问了一句得到回复后,见人员无一遗漏,便让解差拆除了流放人员脖子上的枷锁,只保留身上的绳索。

“出发吧。”

水位暴涨,赵刚也不怕他们这些人有别的心思,吩咐人带好物资,流放队伍排着队淋着暴雨离开了大殿。

大殿前面的雨水比后院要深许多,已经到了大腿根处,苏晓棠抓紧前面解差抛来的麻绳,任由暴雨扑打在脸上,小心翼翼地走着。

走过了前院,门口紧挨着湖水的路上,水已经及腰那么深,众人不敢冒进,一个个都攥住麻绳,紧贴墙根儿。

短短五十多米的路,每个人都走得心惊胆战,不过好在他们出来的及时。

要是再晚一两个时辰,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前往南华寺的山道是人工修建的石阶,雨水顺着蜿蜒曲折的石阶往下淌,宛如一条潺潺的银河。

夜色如墨,狂风骤雨。

踩着平滑的石阶上,哪怕有水流的冲击,众人都松了一口气,但越往上走,越让人心惊。

望着一旁被大风吹断的树枝,还有被雨水冲刷掉的石板,一个个面露难色。

莽山的山体跟想象中的竟然完全不一样,里面堆积着不少的泥土,随着雨水的流动,山体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察觉到这一点的人,除了苏晓棠,怕是没有别人,但就算她知道有危险,也只能往上继续爬。

因为爬,还有一丝的生机,不爬,只能等死。

“救命啊……”

“啊……”

……

一路往上爬,一开始井然有序的队伍,很快就混乱起来,天黑道窄,由于拥挤跟体力不支,已有好几个人失足掉落了山下。

掉落下去的人,要是搁在平时,解差们或许还会去救一救,如今……每个人都自顾不暇。

尤其是在上山的路程中,不少拦腰折断的大树挡住去路,都需要他们去合力搬开。

就这样,队伍一再耽搁,离寺里仅两刻多钟的路程,他们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走了一半多一点。

“云云,再坚持一下。”

“娘,您没事吧?”

前面的路再一次被折断的大树阻断,要是孤零零的树干还好说,可以爬过去。

偏偏折断的大树枝繁叶茂,无法翻越。

就在解差们清理路障的时候,苏家人在一处石台休息,本来扎了针的苏晓云淋了雨后,又烧糊涂了,而赵环佩则被折腾得有气无力。

“景行,娘的景行,要是娘撑不住了,你一定要把娘跟你爹埋在一起啊。”

赵环佩本就年纪大了,体力自然比不上年轻人,养尊处优多年的她能坚持到现在,早已身心俱惫。

此时此刻,淋着暴雨,她瘫软在苏哲的怀里,就连说句话都喘着粗气。

“娘,您不会有事的,儿子这就让晓棠过来给您瞧瞧。”

……

“没事,就是累着了。”

苏哲让苏晓棠去瞧瞧,苏晓棠哪有拒绝的理由,把脉一看,赵环佩各处都健康得很。

“真的没事?”

“没有。”

“那你祖母……”

“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不停地赶路,身体也吃不消,何况是她。要是父亲真的心疼孝顺,那往后的路就背着祖母走好了。”

都说是累着了。

还不信。

赵环佩也是能装,一副病秧秧随时都会归西的样子。

“你……”

苏晓棠说话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苏哲气得板起一张脸,想要指责她两句。

扭头看向她被雨水打湿的脸,又把话给咽了回去。

罢了。

这丫头牙尖嘴利,你说一句,她有十句都在等着。

“走了。”

这边苏晓棠给赵环佩把了脉,解差们也疏通了道路,呼喊着众人继续往上走。

苏晓棠拉着莫婉清,绿萼拉着常嬷嬷,主仆四人跟在苏家队伍的最后面。

而她们的身后则是太傅、安吕侯两家子人,他们刚卸去枷锁,虽然还被绑着,淋着大雨,但一路走来,他们都很兴奋。

轰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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