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

郑末途黑漆漆的瞳孔直视着她。

高大的身躯像一座山笼罩着她。

让她想到上周五，郑末途隐在灯光中的半边侧脸，还有像小鸡一样被扔出去的人。

莫郁安不答反问：“你会打女生吗？”

“不会。”

“那就行了，”莫郁安耸耸肩，无所谓地说，“只要不打人，就没什么害怕的。”

郑末途嘴边勾着一抹邪笑，故意犯浑：“那我要是会呢？”

“那你真是不折不扣的傻逼混蛋。”

莫郁安想都没想，超级大声地骂了一句。

周围都惊了，季子阳更是放肆地笑了出来。

郑狗的新同桌，真是一个活宝。

倒是郑末途，刚才的怒火像是被她这一声喊没了。

他喉结一上一下地滚动，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

“你放心，以后多的是我混蛋的时候。”

最后服软的是郑末途。

跟莫郁安对峙完毕，他就好商量地跟迟凌风说：

“今天早上简明瑶确实跟我们一起，你该干嘛干嘛。”

“老大，”陈期听到这句话就急了，“简明瑶那里……”

“没事，”郑末途挥了下手，“等下我去跟她解释。”

正主都不计较，那陈期也没什么理由找莫郁安的麻烦。

他只能愤愤不平地看了莫郁安一眼，然后跟着季子阳走了。

一场不欢而散的闹剧。

虽然最后让郑末途退让了，但莫郁安并没有胜利的快感。反而心里堵得慌，这个简明瑶是哪路神仙，郑末途对她似乎格外珍惜又小心翼翼？

莫郁安还正在走神，偷看的眼神一不小心就落在他干净的眼底。

散漫的眼神像猎豹一样忽然警觉起来。

惊得她赶快转移视线。

但是我又没什么错，干嘛怕他？

莫郁安突然想起自己刚才的‘大义凛然’，输人不输阵。

她又找补地瞪了一眼回去。

呵。

郑末途被她这个‘怕但不是完全怕’的动作取悦到。

眼珠子圆鼓鼓的，瞪人跟小奶猫一样毫无威慑力。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这幅样子吓不到人？

***

莫郁安以为这事情就要这样不了了之。

她刚来，不知道迟凌风的小本本是干什么的。她以为最多记个处分，或者班主任私下教育一遍就算事情结束。

结果，周三课间，全校集合做操。

她跟岑枫宁从教室走到操场的时候，讶异地发现主席台的一角，并列站着四个人。三个男生，一个女生。

男生分明就是郑末途那三个。那个女生，岂不就是简明瑶？

莫郁安的好奇心瞬间被拉满。

主席台是大理石砌筑的，高出平面一米多。

路过的时候，她听到上面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女生的声音干净清脆，像淙淙流动的溪水。

“喂，郑末途。因为你拉着我翻墙，害得我要当着全校同学念检讨，算不算你欠我一次？”

虽然简明尧这么说，但听不出任何埋怨的意思。

反而还挺高兴的。

莫郁安被好奇心驱使着往主席台上看了一眼。

一抬头，不由自主地被素未谋面的简明瑶吸引。

美人，在人群里会吸引所有人注意的焦点人物。

简明瑶美丽得非常张扬，长发倾斜而下，乌发衬着如雪的肌肤，五官生得极好，鹅蛋脸，挺翘的鼻子，明眸皓齿。颇有古典美人的优雅高贵感。

让她想起那句歌词：“You are too good to be true.”

太美丽，以至于让人无法相信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嗯，算我欠你的。”

郑末途将身子稍稍向她那侧倾斜，懒洋洋地说了一句。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见他清晰锋利的下颌线。

从低处看人，仰视的视角让她觉得郑末途跟她的距离很远。

奇怪，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但郑末途对简明瑶说话的样子，分明透着宠溺和纵容的意味。

“检讨？”莫郁安问，“他们等下要在主席台上念吗？”

“对啊，”岑枫宁说，“学校规矩，严重点的处分就要学生公开念检讨。我觉得可丢人了。”

“郑末途上学期因为打架，都三上台了。本来是惩罚的环节，结果他每次那么帅一个人往台上一站，整个操场都在看他，评选全校之星的架势也没他大。”

“而且好多女孩子巴不得郑末途多上台念几次检讨，因为平时不好意思看他。在主席台人的话，就可以明目张胆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