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分数终于如期反馈到学校，令教务处和毕业班老师高兴的是，四十中学这届考生本科达标率超过90％，在全市范围内仅次于市五所，位居全市第六名。

我的543分的高考成绩排在全校第三，比第一名差了9分。尽管未能保住第一，我依然认为这一成绩属于正常发挥，而且由于实际分数与预估成绩仅差5分，这对顺利落实报考志愿也非常有利，因为那时报考志愿都是根据估分预先填报，估分越准确，投档越顺利。

高考成绩下发第二天，我就骑上自行车想去和赵彤与孔令蓉见个面。

不得不说，尽管一年之前我与赵彤曾在全市高中物理竞赛的考场上见过面，但我并不知道赵彤家确切地址，我反倒能搞清孔令蓉具体住哪儿。因为那次换气站见面之后的一段时间，孔令蓉曾经给我寄过几期《环球》杂志，那些杂志连同信封当时我都保存下来，所以这天出发前我已经抄下信封上的寄信地址。

当我骑车来到孔令蓉家所在楼下时，刚好遇到她买菜回来。

“你怎么来了？见你一面好像不太容易呀！＂孔令蓉既像是开玩笑又像在责怪我不主动联系她。

“真不好意思，不过也许你不相信，我要是冷不丁去个陌生环境，心里挺犯怵。不光你们家，赵彤他家我也没去过。”我觉得自己并非有意辩解。

“找老同学见面也能让你犯怵，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孔令蓉转而露出了微笑，像是接受了我的解释。

“快说说，你考了多少分，第一志愿报哪了？”孔令蓉打开她家的单元门，还没来得及放下手中的菜篮，便迫不及待地问。

一听说我第一志愿报了北大，她先是很惊喜，随后又对我孤注一掷的作法表示担心，不过由于了解当年填报高中志愿我那段自毁前程的往事，她还是理解并看好我的决定。

我当然也急于了解孔令蓉的成绩和报考志愿，于是说完我的情况，孔令蓉就介绍起她填报志愿的经过。

孔令蓉告诉我，她考了528分，属于正常发挥。填报志愿时，身为医生的父亲想让她上天津医学院的本硕连读，而从事科研工作的母亲建议报考南开大学名牌专业化学系。孔令蓉说，这两个方案她都不感兴趣，她本人最想到上海读书，而且最想上复旦大学，所以为了确保能被录取，填报志愿时她并没有选择那些热门抢手专业。

我早就听说孔令蓉的父母都是六十年代大学毕业生，她母亲一直搞科研，后来还当了领导，由单位分给了目前这套三居室。

＂我觉得你做的对＂，我也选择相信并看好孔令蓉的报考志愿。

我俩一致认为复旦大学绝对属于国内排名前五的大学，国内国外名气都很大，而且上海又是全国最大城市，很多方面都比天津有优势，去上海读书，发展机会一定很多。

“听说赵彤考了560，报了中国科技大。”由于之前都在四十读初中，所以对于这次考了高分的那些四十校友，同学们都会给予格外关注。

我这时提到赵彤，本意是想约上孔令蓉一起去看他，当然是想好好聊聊高考报名这些事。毕竟我们三人同学多年，情谊深厚。而且我估计他俩应该相互知道对方住址，尽管这种猜测并没有什么依据，但我总觉得，有过搬家经历的同学似乎都喜欢关注彼此的住址信息，更何况还是那么熟识的昔日同学。

“赵彤昨天找过我。”还没等我说出我的提议，孔令蓉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刚才还是兴高采烈的她，仿佛一下子变得心烦意乱。

我感到自己此刻或许应该主动说些什么，便试探性地问，“他也是说报志愿的事？”

“他说…他说…他想和我交朋友。”尽管难以启齿，小蓉还是说出了赵彤前来见她的目的和想法。

我对赵彤向孔令蓉做出这方面表达并不感到意外，觉得赵彤抢在大学录取之前采取主动，想必也是酝酿许久。不过看到眼前的孔令蓉如此面带愁色，我又觉得赵彤的作法未免太过唐突，也太过自信和鲁莽。

“那你……？”

“我什么呀，我。我当时就回绝他了，而且明确告诉他，这种事以后绝不许再提，否则，十几年的同学都做不成了。”

我没想到，平时随和周到的孔令蓉能对赵彤说出如此严肃而又严厉的话，看来，她把这种事看得很重。

孔令蓉告诉我，其实她知道赵彤总想借机接近她，但她一直把赵彤当作从小一起长大、相互可以交流的好同学好朋友，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他感觉。

“你讨厌赵彤？”我追问了一句。

“说不上讨厌这个人，而是讨厌他做的这件事。”孔令蓉继而告诉我，那天她向赵彤直言，别说录取通知没下来，就算以后进了大学也要花时间适应新环境，更何况大学学习机会那么宝贵，她想把更多精力放在知识积累和体察社会上，根本不想过早地考虑这种事。

“文博，咱别再提这种俗不可耐的事儿了。我挺想知道你那个图书馆学专业是做什么的，你怎么想报这个专业呢？”孔令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