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雁苑。

一名下人匆匆跑进内堂，向二夫人、四爷、五爷、六爷说了一个消息。

“什么，那小子回来啦？怎么回来的？”二夫人躺在椅子上，自从被唐刀刀了两口，回到大雁苑，腿还是软的，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从躺椅上弹了起来。

一向沉稳的四爷，喝茶也呛了一口。

五爷本来听二夫人絮絮叨叨装睡，此时也睁开了眼。

六爷神游风月楼，不得已醒过神来。

下人又道：“怎么回来的，大公子也没说，径直进了大房。”

此时，又来一名下人，报道：“大公子出门了，看方向，是朝着咱们大雁苑来的，身后，身后，跟着唐刀。”

弹起来的二夫人，又瘫软下去。

四爷眼睛转了一圈，咽了口茶。

五爷往桌子上锤了一拳。

六爷小步奔到二夫人跟前，扶住二夫人，说：“这俩煞星来这做甚，算账吗？”

二夫人甩开他的手，骂道：“算什么账？”

六爷支支吾吾道：“还不是你告诉黑风寨，他们一家在后山——”

二夫人一把将六爷推倒在地：“滚，我咋生了你这个废物！”

六爷嘀咕道：“你生的，你负责。”

“行了，一会儿别乱说话，且看他来做什么。”四爷道。

五爷沉不住气，嗓门大开：“窝囊！实在是窝囊！土匪都打上门来了，还算计这算计那，丢人！”

“老五，你骂谁呢！我都是为了谁！你说，你说，我为了谁！我一把年纪了，挣这些，做这些，为了谁！”二夫人如泼妇一般吼骂。

五爷哼一声：“反正不是为了我。窝囊！丢人！”

“老五，事已至此，少说两句。娘，你也少说两句吧。”四爷靠在椅子上，来回思考昨夜的事，以及今后的打算。

唐野背着手，初心刀晃来晃去。每过一院，便有两名二夫人那边的狗腿跟上，还有人去大雁苑通风报信。

他们的眼里，有忌惮，有害怕，有恐惧，还有惭愧，抬不起头。

“一群废物。”

到大雁苑门口时，唐野被守卫拦住。

宋泰行过礼，横起胳膊，拦住院门：“大公子，二夫人正在歇息，现在不方便见人。”

唐野想起娘亲送给宋泰的一巴掌，腾出手来，看看手掌，呸一口，蓦地，一巴掌打在宋泰脸上！

“啪！”

“狗东西，滚开！”

这一巴掌，唐野用了全部力气。

宋泰一时没有防备，更不敢信一向温和有礼的大公子，竟然扇了自己一巴掌！

“你！”

“你什么你！啪！”又是一记巴掌，将宋泰打得认不得北。

他是宋家弟子，因为伺候在二夫人身边，在宋、唐两家，都有不俗的地位。前些天，挨叶晓书一巴掌也就罢了，没什么人知道。

现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有一众手下看着，还是在二夫人的门口，他，竟然挨了两巴掌！

宋泰脸红如炭，就要动手！

刚有动静，咚的一声，被一只无影脚踢到院门上。

门，被撞开了。

宋泰一口黑血，挣扎两下，“昏”了过去。

昏是装的，伤是真的。

其余守卫，更不敢阻拦。

门卫大口喘着气，见过唐野，随后匆匆去内堂报告。

“二二二二二二二夫人，大大大大公子来了。”

五爷唐千山听到动静，擎着银晶狼牙棒出来，骂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唐野脚不停步，走到跟前，笑道：“是五叔啊，真厉害，接侄儿都要拿着大棒槌，真厉害，真厉害，吓得土匪闻风丧胆呢。”

五爷被呛得退了一步，看见院门被撞开，宋泰躺在地上，生死不明，门外的护卫通通背着身，低着头。

“为什么打人！”

唐野假模假样地回头看一眼，说：“喔，他呀，狗东西，只敢窝里横，我叫他明白明白，吃唐家的饭，就是唐家的狗，别他妈里外不分，跟家人叫唤。”

五爷听了这话，说不出半个字来。

唐野绕过他，继续前进。

唐刀可不会绕路，杀人一般的眼神，将五爷刀得战战兢兢，让开路来。

“废物！”

五爷听到这话，再也支撑不住，脚软腰垮，踉踉跄跄。

唐刀杀人诛心：“你也配真武！”

内堂的门开着，四爷守在门前，见到唐野，招呼道：“小野，来了。”

唐野看到唐千山眼里的踌躇和愧疚，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

“见过四叔。”

“进去说。”

“好。”

二夫人听见门口动静时，便让六爷搀扶着上了床。

唐野进到屋里，隔着帷幔，跟二夫人见过礼。